可能是案子终于忙完了,也可能是终于找对了睡觉的地方,搬回老屋之后,程白好几年都没治好的失眠情况就有了明显的改善。
连着好几天,都睡得不错。
要说唯一的不好,可能是跟隔壁洋楼别墅之间那条过道上的灯。
都一大早了,还亮着。
很显然,这栋洋楼的主人十分不缺钱。
电费是不放在眼里的。
她刚搬回来的那晚上,从这两栋楼之间的过道经过,还觉得夜里又盏灯照着路挺好。但这两天睡前,把窗帘拉上,那灯的光亮都能透进屋里,有点晃着,就让人心里不那么好受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土豪……
又是一天清晨,程白早起推开窗来,盯着过道上那三盏灯半天,想了想还是算了,决定回头给自己换一挂厚实点的窗帘。
毕竟人晚上在黑漆漆的过道上开灯,也是好心。
这几天,她都没去律所。
一是因为刚搬家。
回来的那天晚上虽然打整过了一遍,但很多家具其实已经不能用了,又因为常年不住人,缺少很多日用品,都需要回头添置。她列了个清单,一一购置。至于程渝东留下来的那台留声机,已经很破旧,而且放着很占地方,可她也没舍得丢,就放在客厅一角当个摆设。
二是联系钱兴成。
跟安和财险打完官司之后,她就收了钱兴成的名片。这些天在忙碌的间隙,都跟钱兴成联系着,又找了个时间在外面谈了好几天。
毕竟是她挖人,不好大张旗鼓。
钱兴成刚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十分受宠若惊,后面几天才渐渐冷静下来。
对他来说,这是个不能放过的机会。
整体都谈得很愉快,只等曾念平与安和财险这案子判决下来,他就能直接到天志。
事成后,程白给费靖打了个电话沟通了一下具体情况。
费靖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他是根本没想到程白这么快就开始搭建团队了,只嚎着“程儿我果然没看错你”。她听得无言,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挂了电话。
三却是因为詹培恒了。
早在那天跟边斜剧院里看戏的时候,程白就已经收到过了詹培恒发来的消息。
那时他只问了一句,现在律所里律师赚么?
她于是嗅出了一点东西。
当时中场休息,直接就给詹培恒回了个电话。果然,詹培恒准备“下水”了。
在程白的印象里,这是个很顾家的男人,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其本人更是儒雅有风度,典型的学者型律师,精通六门外语,绝对的才华横溢。
但他从业十多年,选的领域偏偏是国际私法和文化财产法里一个特别冷门的分支——
国际文物追索与返还。
履历说出来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