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今晨刚送来的新鲜玫瑰,是她前些天订的每日鲜花,摆在花瓶里,总归好看许多。
花瓶旁是花店App的落款,落了日期,和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摘抄,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
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她站在原地恍惚许久,许久许久,这才扶着桌台,慢慢起身。
*
谢行川晚上回来时,她正坐在浴室的洗手台上,试自己新买的裙子。
扣半天没扣上去,她才发现,大概是为了防止快递时扣子刮花布料,搭扣处用线包了起来,得自己拆开。
她懒得再脱,起先以为就一会儿的事,结果半天没弄好,好胜心也上来了,偏不想脱下来慢慢拆,非要这么把裙子给弄服帖了。
她用手指折腾得入迷,谢行川曲腿靠近,问:“在拆什么?”
他身子一倾,她脚尖很轻易地就碰到他大腿,洗手台高,她拖鞋早掉了,也踩不到地面,才半天没用上劲。
“哎,你就在这儿,别动。”她脚尖往上攀了攀,整个脚掌完全踩实,“刚那个姿势太累了。”
就这么观摩她拆了十秒,谢行川道:“按你这个速度,天黑之前都不一定能拆完。”
简桃抬眼,因为低头太久,还有点晕:“那你说怎么办?”
“用剪刀。”
“剪刀太尖了,我怕扎到自己。”
谢行川伸手,目光微垂:“你没老公?”
“……”
简桃侧身,去后面柜子里给他找剪刀,但她放东西向来没章法,矮处的格子找完了,又去够高处的。
随着她动作愈发前倾,膝盖上方的裙摆也顺着撩上去一截,露出白得有点儿晃眼的腿,这么容易堆积的地方,竟连一丝赘肉也无。
谢行川目光下挪。
使不上力了,她一手肘关节顶着洗漱台,另一只手去拿,脚尖也顺着往他的方向滑,不自觉向上时,被谢行川单手擒住。
“别往这儿踩。”他低声。
“噢。”
她应了,但他怀疑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她的脚尖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终于找到剪刀,正事开始,谢行川低着头极为认真,简桃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蓬松的发顶,神游间,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的事,人也跟着,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轻咳两声,往旁边扭了扭,又被他托着腰重新摁回来。
这回拆的速度很快,一结束,简桃不动声色地挪回自己的脚尖,又被他捉住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