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玠的衣衫上混着血迹与泥水,分明狼狈不堪,却不掩周身清冷气度。下了马车后,立刻有人迎上前。
回到玉衡居时,医师已经在候着了,他正想上前替魏玠治伤,却看到紧随其后的魏恒阴着脸走入。
魏恒冷呵一声:“都出去。”
魏恒在魏氏中极有威严,他一发怒,所有人都低下头不敢噤声。
“公子的伤势……”
“他咎由自取。”魏恒阴沉的面色下压着熊熊怒火。“出去。”
魏玠除了了手臂上的伤势以外还摔伤了腿,走路时有些微跛,站立时的姿态却仍是笔直。
魏恒与平远侯不同,他鲜有暴怒的时候,更不会如平远侯一般动手打骂子女,正是因此,他每逢发怒。总要更令人胆寒。
魏恒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望着魏玠,面色阴沉得如同凝聚着一场狂风骤雨的乌云。
“跪下。”
魏玠的腿上有伤,跪下的动作略显艰难,更是会牵动身上的伤口,他却如同无事一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实话与我说,薛鹂的事,是否因你而起。”
“是。”
魏玠并未想隐瞒他,本来今日他要带着薛鹂见过父亲。事情已经没了扭转的余地,他知晓自己会受到责罚,因此已经订下了婚书,甚至安排好了一切,她只需要静待几日……
事情到了这种境地,的确让他始料未及。
魏恒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呼吸都沉重了几分。
“兰璋,你实在糊涂。”
“父亲教训的是。”
“此人果真是个祸水,梁晏娶她我本不许,既是他父亲容许,我也不好多言。即便你如他一般被个俗浅女子迷惑,若能关着她当做玩意儿也罢,却不想你竟对她上了心,如今还叫她成了你的把柄……此回的杀身之祸,显然是有人要借她发落你。”魏恒的语气中除了怒火,更多的是失望。
他辛苦将魏玠培育成才,让他成为世间无可挑剔的一块美玉,如今却因为一个女子毁了他的品性,让他做出这等不堪的事。
“兰璋知错,请父亲责罚。”
魏恒面色不耐,冷声道:“杀了她。”
魏玠垂了垂眼,面容平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