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速度极快,背起背包迅速往上爬。人声逼近塔中,姜也扶棺往下看,黑光充盈塔外,如胶质一般流淌进来。好些腐烂的西夏人从里面跳出来,抓住头发,试图够靳非泽他们的脚踝。
姜也捡起靳非泽的枪,白霄君的脑袋支离破碎,眼睛却还望着他。姜也不忍看他,用衣服蒙住他的脸。姜也站在黄金棺上射击,一发一个。他对众人道:“不要管下面,专心爬。”
底下的人太多了,全部拽着头发要往上爬。白霄君的发质固然不错,也经不起这么多人葫芦似的挂在上面。眼看上方一截儿要断,夏询心一横,往下丢了个手榴弹。
“卧槽你傻逼啊!头发会着火啊!”霍昂大骂。
已经来不及了,手榴弹落地爆炸,塔中猛然一震,火焰沿着头发由下向上,腾地着了起来。爬在最后末尾的雇佣兵阿财被烫得松了手,尖叫着落进了黑光,整个人立刻转变,从头到脚开始变得透明。所幸霍昂爬得差不多了,趁着头发没断,赶紧上了黄金棺。靳非泽离黄金棺却还有一段距离,上是上不去了,他眼疾手快,松了头发,脚一蹬墙面,奋力往上一跃,刚好抓住一根下垂的铁锁。他正要上去把自己翻上去,脚上一沉,低头看,竟是夏询抓住了他的脚腕。
“救我!”夏询哭着说,“对不起,救救我!”
底下已有许多人影抓住了他的脚,把他往下拖,沥青般的黑色光芒没过了他的半身,他的下半身慢慢变得透明。
所有人都知道,他已经没救了。
靳非泽冷冷一笑,一脚踹在夏询脸上,夏询的脖子直接被他踹折了。夏询松了手,落进汹涌的人潮。
大伙儿把靳非泽拉了过来,众人爬上塔顶,顶开瓦片,姜也正要上去,忽然感受到一股无比悲伤的心潮。
白霄君还没死?
低下头,却见黑光胶质漫上了黄金棺,黑菩萨从里面爬了出来。在这黑光中,黑色的神明似乎具有无与伦比的优势。棺木中蓦然涌出无数绵密的长发,蚕茧一般裹住了黑菩萨,把祂拖进了黄金棺。棺板闭合,内中狂震不休,汩汩鲜血从棺木中流出来。
片刻之后,声息全无,棺木恢复平静,姜也也感受不到白霄君了。
靳非泽觉得不耐烦,把他强行拽了上来,拉着他急行军了半个小时,拼命往山体深处走,一个山洞接一个山洞地过去,洞壁上的岩画越来越原始,越来越简单。不用夏询这样的专业人士,他们也能看出,洞穴内活动过的人的时代越来越古老。
直到听不见人声了,他们才敢停下。
靳非泽给姜也处理伤口,发现他左手还有个贯穿刀伤。
“笨蛋小也,为什么你总是自讨苦吃?”
姜也望着他,说:“因为爱你。”
姜也鲜少这样直白热烈,靳非泽笑得眉眼弯弯。他用手擦了擦姜也沾满血污的脸颊,这家伙的脸脏到看不清楚五官,独一双清冷的眼眸,熠熠生光,似要望进他深邃的眼底。
他用手扶住姜也的后脑勺,额头抵着姜也的额头,低低地笑,“你这样,我会想把你留下来,永远陪我。”
姜也嗓音嘶哑,“同化神的是我,如果不是我,江燃创造我有什么意义?”
“有哦,”靳非泽说,“最后一程路,只有你能送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