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村儿的青年们离开,整个村子一下子空荡下来。
往年这时候,赵村儿已经进入农闲,今年收回来的庄稼还没脱粒。
所幸那场初雪之后,一直没下第二场雪,冷是冷了点儿,粮食没糟尽。
赵村儿大队的社员分成两拨,男社员们在晒场上拖着圆滚滚的碾子打黄豆,妇女们用牛车拉苞米往村外大库去。
村外大库两百三十平方,并不是完全的大开间儿,隔了两间:一间一百三十平方,是一个工作间,明年要用的水车会在这儿打造;一间一百平方,是妇女们冬天的活动室。
中间的隔墙用的是木板,有需要可以随时拆卸。
地下挖了地龙,土窑的热气会在大库地下游走,天热的时候可以在烟道口插上隔板,阻止土窑的热气进入大库。
大院儿库里冷,知青们试验土窑左右都得烧火,在大库里剥苞米暖和很多。
大队明年打算买好粮种,不需要保留玉米的完整性,妇女们把能用上的工具全都搬出来。
一种就是一根尖尖的木签,跟铅笔差不多粗细,扁一些,上面绑一根布带,方便固定在手指上。
这种工具只比空手剥玉米省力一点。
另一种玉米推子,长长的木头中间有长凹槽,宽度正好放下一根玉米,凹槽中间斜插着一根一指节长的粗钉,玉米推过去,一条玉米粒就会脱棒。
一根玉米棒在推子上随便推几下,就可以换下一根,其他人拿两根推过的玉米棒放在一块儿一撮,手脚麻利的,三两下就搓干净两根玉米棒,大概也就两三分钟,效率比较高。
第三种工具,是傅杭和余三舅新仿做的手摇剥粒机。
依旧是纯木制,玉米棒放进槽里,一手下压,一手摇动把手,出来时便是一根光秃秃的棒,效率不比第二种快多少,优点是相对来说不那么费力费手。
工具达不到人手一个,但妇女们都挺新奇,上手很快。
而且大伙儿手上都戴着手套,手不会磨出更厚的茧子,也不会冻得麻木,一群人完全不惧十一月下旬的寒气,边干活儿边唠嗑唠得欢。
赵柯没在大队办公室蹲着,搬了小书桌小马扎,坐在边缘,听着她们的说笑声奋笔疾书。
“赵主任,你忙啥呢?”
东婶儿好奇地看她。
其他人闻声,都望向赵柯。
赵柯竖起笔记本,转向众人,“我在做今年冬天的活动计划书。”
妇女们一脸懵:那是啥?
“有一个好的规划,可以提高效率,事半功倍。就比如……”赵柯看着她们几个人围坐一圈儿,微笑道,“扫盲课程可以和剥玉米同时进行。”
妇女们:“……”
这么上进,没必要吧?
赵芸芸抽了抽嘴角,对她这种“恶行”无语至极。
赵柯仿若看不见她们吃了黄莲一样的脸色,眺过一众妇女们,捕捉到庄兰和苏丽梅,“庄知青,苏知青,你们俩备课情况怎么样?明天可以上课吗?”
终于轮到她们发挥作用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