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秋冬,日夜交替,他总是看着周颂臣的背影。
“现在不是在跨年吗。”周颂臣理所当然地说。
穆于反问道:“你不怕我已经出去了吗?”
周颂臣似乎从未想过穆于会有约:“很多人约你?”
穆于嗯了一声,把今日约自己的人说了一遍。
这个行为有些幼稚,像是小孩在炫耀自己多少玩具,几次满分,他的脸红了。
周颂臣显然不是一个能为穆于交际圈扩大而感到高兴的人:“李蛰约你了吗?”
穆于特地没说李蛰的名字,不料周颂臣主动提起。他不愿在好日子里同他争吵,指了街边一个卖红薯的老伯说:“好香啊,我们买一个吧。”
穆于撕开红薯绵软滚烫的表皮,露出橙黄甜蜜的内里,送到了周颂臣嘴边,哄人一般道:“你不是爱吃甜的吗,试试看。”
烤红薯确实很甜,周颂臣的脸色却没有因为这口甜蜜而好上些许。
穆于也吃了一口,被甜得直皱眉。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炸响,穆于吓得缩起脖子,鼻尖迈进了围巾里,围巾被周颂臣拿了一路,同样沾了他的味道,穆于认为比红薯还要甜上几分。
他们纷纷扭头望去,视线越过老旧的建筑,一路望到高空,漆黑的夜空中像是炸开了一捧饱满的花,下起漫天金灿灿的雨。
烟花尖锐划破高空的声音,好像更符合穆于心中流星坠落的配音。
烟花某种意义上与流星相似,一样盛大,一样易逝。
穆于很少看烟花,以往跨年的时候他大多都在室内,不曾见如此盛大的花火。
福至心灵般,他转过头来,看向身边的人。
周颂臣没看烟花,一直在看他,侧脸被明明暗暗的花火映亮,那双眼睛里藏着自己也不知的柔软笑意。
穆于心头一动,那种感觉很奇妙。
就好像他似隐蔽墙角的一簇植株,从无人在意的角落努力生长,终于攀上了屋檐,被日光照亮。
周颂臣牵住了他的手,在夜风中他们两人的指尖都不如何温暖,但掌心却很烫。
穆于握着红薯被周颂臣拉着一路前行,肩头越过了一盏又一盏的街灯,他们离烟花越来越近,周遭的人流渐渐多了起来。
终于他们走到了更加适合看烟花的广场,四周已经挤满的人,而周颂臣牵住他的力道变得更大。
他们站在人群的边缘,没有往更挤的地方去凑。
耳边是噪杂的人语,鼻尖能闻到烟花盛放后的硝烟味道,建筑屋上巨大的时针在缓缓转动,新年倒计时开始响起。
五、四、三、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