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不管怎么闹,夜里再闹一场,这心里头攒着什么气,也都尽消了。
胤禛神情餍足的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她略微汗湿的长发,一边出神的想,现下时局不明,朝廷里头暗潮涌动,储君已长成,可大家好似都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皇阿玛正值壮年。
他最是孔武有力的时候,又怎么容得下群狼环伺,暗地谋划。
春娇翻了个身,从他怀里滚出来,自顾自的睡下,香甜的不像话。
胤禛无奈的替她掖了掖被子,望着她恬静的睡颜发呆,说来也是,自古以来,像是这种情况的也不少,就算在那草原里头,这狼王未老,下头的小狼再厉害,不是被驱逐,就是被咬死,哪里有什么意外。
他告诉自己,事缓则圆。
这必须得徐徐图之。
按捺下心中所有的躁动,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的内心又变得沉静起来。
搂紧怀中的软玉温香,这般就很好,就连民谚也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他必须得稳住。
说起豆腐,就难免想起春娇,她这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入手细滑……
胡思乱想着,到底还是睡着了。
冬日总是无所事事的,可春娇不同,这临近年关的时候,她忙的恨不能脚后跟打后脑勺,一时间奔波无度,一直都忙着多筹备些糖品,等到过年的时候,花样多些,也好多赚钱,能过个好年。
“今年的年礼可备好了?”她淡笑着问,这年礼说偷巧也是偷巧,说是郑重也郑重,送出去的糖都是市面上没有的,拿出来有面子。
她新研制出来的夹心糖,是目前所没有的,小小的糖果里头包着各种馅。
甚至还有横截面是小动物那种糖,一点点手工敲出来的,最是可爱漂亮。
这种糖,富贵之家才吃用的起,就连她,想想那损耗的人工费,怎么都下不去口。
就算她忙去了,顾惜之每日也还过来给胤禛讲学,这老师的名号,他必须给坐实了。
天地君亲师,师之一道,最是容不得置喙,就算做不了她的夫,不能护她一世周全。
也得做他的师,往后若真有个万一,他们真真在一起了,他也能给娇娇撑腰。
顾惜之唇角带着一抹淡笑,最是柔和不过,胤禛却怎么瞧,都觉得里头带着算计二字。
“您眼中赤红,眼下青黑,为了备课,没少费工夫啊。”胤禛斜睨他一眼,懒懒嘲讽。
话是这个道理,顾惜之点头,一本正经道:“即做了你的老师,怎么也得教点真东西。”
胤禛纵然在情感问题上有些稚嫩懵懂,可在这谋划上头,那是打小侵淫出来的,他只管开口,刚张张嘴的功夫,他就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这是想做他的老师,让他受他掣肘,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感叹于对方的君子坦荡荡,也为他这份坦荡惋惜,若是他,遇上心爱的女人,只要她没主,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只要是他的,圈在他的羽翼下,才能确认护她一世无忧。
不管是吃食还是人,只有圈在自己怀里的,那才真真是自己的,旁的挂个名号有什么用。
他坐实了老师的名头没什么不好,最起码,老师和弟子的女人,怎么也要保持距离的。
“先生。”胤禛含笑开口,笑吟吟的看向顾惜之,他作揖认下这份师徒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