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督公家在东都又如何?他一个公公,而且没听说他学着其他督公在外面纳妾。”牛方盛略显不解。
“但牛督公对下面内侍和宫人一直很好。”元礼正正色解释道。“宫人和内侍也都尊敬他,而宫人和内侍,包括牛督公本人,若非说有个家,那也是西苑和紫微宫……他们也是想回去的。而且莫忘了,大部分内侍和宫人失散在淮西,王督公当了反贼,入了黜龙帮,我不信牛督公没有因为此事怨恨圣人。”
“你想拉拢牛督公?”赵行密略显不安。
“不能提前拉拢他,太冒险了。”元礼正平静解释道。“但就像张医正说的那样,可以临发动前找他,以作动摇……我的主意是,到时候咱们兵分多路,我和符宝郎一起去找牛督公假传圣旨,顺便看看能不能劝住他;太医正找那些妃嫔和宫人,让她们假传圣旨把江都这里不多的内侍聚拢起来,到时候扣为人质,内外夹攻,或许可以动摇牛督公……与此同时,还是要联络高手,聚集起一个可以必要时应对宗师的精锐团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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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行。”思索片刻,司马德克抢先给出了回复。
“什么时候发动?”张虔达见状来问。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急。”赵行密立即给出安排。“仔细联络筛选人,千万不要找那种过于忠心的……就暂时以十一为限,开始散播流言,十二日动手。”
“为什么是十二日?”张虔达追问不及。
“因为来战儿今日走了,要么吐万长论不随他回来,总有七八日时间空闲,十五之前都可以;要么极速回来,则大约是明后日,那我们就等他回来立即推动处死吐万长论,然后再劫狱,请吐万老将军做主,一起掀开这个摊子!”赵行密逻辑清晰严密。
“好。”司马进达也咬牙答应。“从明日起,咱们几人只在我这里说话,拉拢其他人在司马虎贲那里。”
就这样,随着局势变化众人反而坚定。
翌日,也就是初八日,局势平稳,来战儿果然未归,众人只是按照计划在各军中寻找高手,拉拢精英,唯一的波澜是江宁的鱼皆罗发函来问来战儿出兵之事,也无人理会。
到了这日夜间,叛乱集团骨干汇集在司马进达府上汇总,发现寻找高手的事情格外顺利,便要歇息一日,后日开始准备工作。
然而,三更时分,就在一众人准备散去的时候,忽然间,南风大作,呼啸如冬,外面莫说花叶凋零,便是树枝都被吹断,瓦片也被吹落。
更有甚者,几名反叛骨干正愣楞之时,一股强风越过走廊,随着双月之光自窗中卷入司马进达的书房,将案上墙上纸张书画吹乱如雪。
稍倾,外面大风仍在呼啸,堂中稍微平息而已,司马进达却望着被风送入手中一幅残字出了神。
几人回过神来,见状不解,纷纷借着居然还在的烛火围拢来看,却见这残纸上只剩两句话:
“可恨狂风空自恶。晓来一阵,晚来一阵,难道都吹落?”
落款居然是虞常基。
看了一阵,有人懂有人不懂,还有人误解自以为懂,但不知为何,几人全都气喘吁吁起来。
“我意已决,天时不可逆。”司马进达忽然冷冷将这半篇残字撕碎。“明日天亮,若此风仍在,便借赤帝娘娘这股天威,白日串联、鼓动,晚间三更就发动!待到十日早间,或生或死,不足道也!何必躞蹀不前,顾虑一宗师?!”
其余人刚要言语,外面狂风再作,各自心神激动,却是纷纷颔首。
待到天明,正是三月初九,披挂整齐的虎贲大将军司马德克推门出来,发现狂风呼啸一夜不停,果然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