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摇头:“臣的确不知,这件事不过是意外而已,何必深究?既然蒋王殿下犯了事,那就予以严惩,褫夺其爵位、圈禁于府中、罚没其俸禄……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李恽再也顾不得装死了,大叫道:“不要啊!”
他听到了什么?!
我不过是打了窦怀让一顿而已,处罚居然比造了反的雉奴还重?
房二你心都黑了吧!
他忍着股后伤痛,翻身跪行至御案之前,涕泪俱下、惶恐不已:“陛下明鉴,此事乃是兕子所求,她说窦怀让才疏学浅、名不符实,且纨绔习气、毫无担当,非是良配,所以求臣弟出手令窦家心怀恐惧主动放弃求亲……臣弟固然犯下大错,但只是从犯,非是主谋啊,何以这般严厉处罚?臣弟知错,再也不敢……”
房俊道:“陛下您看,事情这不就真相大白了?”
李恽吓得只是哭,不敢说话。
他原本打定主意将此事扛起,在兕子那边卖一个好,做一个讲义气的好兄长,可孰料房二这厮如此狠毒,居然谏言陛下这般处罚?他可是知道陛下对房俊的谏言几乎从无驳斥,只要房俊说了,陛下基本都听。
褫夺爵位、圈禁府中、罚没俸禄……就差赐下三尺白绫、一杯毒酒,他就可以与史书上那些穷凶极恶、大逆不道的逆贼同等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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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扛,但是扛不住……
李承乾根本不搭理李恽,对房俊怒道:“此事固然乃晋阳所为,但追根究底错在你身!”
房俊无语:“陛下,这就有些不讲理了吧?”
“朕且问你,晋阳此番诬陷窦怀让,兼之迟迟不肯成婚,所谓何来?”
房俊苦笑一声,说不出话。
他从未给予晋阳公主任何承诺,甚至连暗示都没有,晋阳公主一厢情愿,与他何干?
可毕竟一贯将晋阳公主视之如亲妹,情谊深厚,又岂能说出这等凉薄之言?
“砰!”
李承乾又拍桌子,道:“你此前招惹长乐,不仅使之委身相就且诞生子嗣,朕且忍了,你又招惹晋阳,身为兄长你要我如何?”
房俊无言以对。
他对晋阳公主并无觊觎之心,对其成亲下嫁之事乐见其成,可总要晋阳公主寻一个如意郎君、未来生活幸福快意吧?若只因急于甩脱这个麻烦,便随意让晋阳公主匆匆下嫁,一旦将来夫妻不谐、幽怨终生,他又于心何忍?
遂温言道:“臣知陛下操心晋阳殿下之婚事,可这等事越是急切,越容易降低要求,万一将来晋阳公主生活不美,陛下又怎能安心?何妨等上一等,一边物色合适之人选,一边等着晋阳殿下回心转意,或许自有圆满。”
见房俊袒露心迹,李承乾神情也有所缓和,哼了一声,道:“那这件事如何处置?堂堂世家子弟,科举考场之上被人殴打、导致驱逐考场、三年内不得参加科举,总要给窦家、都朝野上下一个交待!事情是晋阳惹出来的,你帮朕想一个合适的处罚方式。”
他自是不愿得罪晋阳的,否则那丫头只需掉几滴眼泪,他这个兄长便束手无策,恶人只能房俊来做。
房俊一脸惊诧:“陛下何出此言?打人是蒋王殿下,严刑拷打之下一力担之的也是蒋王殿下,与晋阳公主何干?”
李承乾瞪大眼睛,还说你对晋阳没觊觎之心,居然如此偏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