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安和梁亦封其实是一类人。
对于身外之事永远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淡漠,甚至于当检察官,看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也见过太多一脸敦厚的老实人说着漫无边际的谎话。
他的身上其实没有太多的温情在的。
共情这种柔软的情感更是与他无关。
关于这件事,他也是和梁亦封站在一边的。
可是刚才和梁亦封打电话。
他语气淡漠带了几分讥诮:“医生能救多少,就是多少?你确定她今年是二十八岁,而不是十八岁?”
“幼稚。”
陆程安反倒不觉得。
他在脑海里兀自地想她说这话时的神情,神情一定很坚定,漂亮的媚眼一眨一眨地,眼里一定有光,一定很迷人。
他勾唇,笑声稀疏:“你难道不觉得她这样很可爱吗?”
只电流声响起。
隔了三秒,梁亦封寡冷道:“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接的,就此一次,下不为例。”说完,也不等陆程安开口,就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陆程安是真觉得她可爱。
气氛凝滞。
陆程安清了清嗓子,说:“那女人现在还好吧?”
“还好,在医院,过几天梁亦封有时间就给她安排手术。”朝夕想了想,问他,“她丈夫……”
陆程安抖了抖手上的案件卷宗:“在这儿。”
朝夕惊讶:“真在你手上?”
“嗯,在我手上。”陆程安叹了口气。
朝夕疑惑:“你叹什么气啊,案子很复杂吗,还是说她丈夫其实一点儿也不无辜?”
陆程安道:“确实挺复杂的。”
这案子看似简单,出纳挪用公款,结果一目了然。甚至陆程安在接手这个案子的时候,也做好了败诉的准备。
但是没想到他发现了几处可疑的疑点。
这个案子的复杂程度比他预期的要高许多,要查证的东西不少。
下午,他又联系了其他部门的人开了个会。
朝夕想问他复杂到什么程度,但一想,这或许涉及到工作机密,于是换了个问法,问道:“你觉得她丈夫是被冤枉的吗?”
“我觉得没用,得要事实说话。”他向来讲求真相,从不以自身的判断作为基本出发,“如果是从我觉得这个角度出发,那么之后所有的调查内容都得按照我的想法进行,调查结果也得是如此,一旦出了偏差,我就会用各种借口和理由弥补,这并不严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