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吹牛逼能不能打个草稿——上头有电?”
“太阳能,犯法吗?”
他习惯性要给我来一脚,我也习惯性躲开,让他踩个空——这一下,不知道做了多少次,配合的天衣无缝,上台表演都出不了纰漏。
人这一辈子,身边有这么个人,怎么也值了。
“我们几个一直在门脸,也就为这一件事儿。”
我知道,等我回来。
现如今,我一回来……
我嗓子忽然紧了。
“齐家人来的这么齐,有事儿?”
“你这眼珠子亮的跟钛合金一样——齐家的,你也看见了,那是一整个南派,”程星河吐了口气:“这次过来,软磨硬泡要我回去,说那么大的家业,得有个人去说了算。”
又是一阵夜风,神气一压下去,身体好像窗户纸,一下就吹透了。
我其实从来没想过,会跟程狗有分开的一天。
“南派那帮人唠唠叨叨,磨的耳朵疼……”他叹了口气:“张口闭口,叫我不能对不住我们老头儿的嘱托,你猜怎么着,喊我回去还不算,还他娘给我找了个对象,让我回去相亲——我又不是哑巴兰,犯得上?就咱这双含情桃花眼……”
“活赛奥特曼。”
“你大爷的奥特曼。”
“这是好事儿。”我笑出来:“你去吧。”
程星河转过头,看着我,刚要说话,又一个身影,也过来了:“找不着你们,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上这来偷腊肉了,怎么样,被我抓到了,缴械不杀。”
哑巴兰,后头跟着苏寻。
“嘘,小点声,别让她听见了!”程星河给他一块鸭腿:“慢点吃,把你牙嘣了。”
哑巴兰掰了一半丢给苏寻,苏寻凌空稳稳接住,
“你们怎么也来了?”
“我姐叨叨个没完,我嫌烦。”哑巴兰蹲在地上咬鸭腿:“老爷子没了,她说她一个女流之辈撑兰家,有时候力不从心,叫我回家帮忙——你看她搬石狮子那样儿了吗?她能力不从心,是想去开天辟地还是怎么着。”
“得,”程星河一乐:“地主家傻儿子也要回去继承家产了。”
哑巴兰还没开口,天台又是一阵脚步声。
一阵药香袭来,这一次,是白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