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
一阵凄厉的狼嚎声惊醒了黑暗中的萧伯纳,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怔怔地望向天空的月亮。
“月亮。”
“还在。”
萧伯纳缓慢地站了起来,低头注视着自己的双手,那是一双属于凡人的双手,白净而修长,没有因为吞噬神孽的力量而被暗渊腐蚀,他的大脑中也没有再响起那怪异而癫狂的喃喃私语。噩梦之神·达莱克伊是一个癫狂而偏执的神孽,自从梦境之主陨落于暗渊的血战中,祂还未诞生便已经死去的神子,继承了祂所有的憎恨、怨毒与痛苦,在无法降生尘世,又无法彻底死去的永恒痛苦中,被折磨成了一个癫狂残暴的噩梦之影。
“我回来了。”
萧伯纳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虚弱,没有从噩梦之神身上夺取的神性加持,他只能感知附近十五米内的风吹草动。
但是这种虚弱伴随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解脱,自从在暗渊夺取了噩梦之神的神性后,他便跟那个癫狂又偏执的扭曲灵魂伴生了。他每日都饱受那癫狂且神经质的低语所折磨,但作为一个借助他人神性完成晋升的伪神,他又无法摆脱抹去噩梦之神那扭曲癫狂的灵魂。
软弱而又愚昧的诸神为所有凡人设下了阶级森严的壁垒,如果再给萧伯纳一百年的时间,不,只需要五十年的时间,他就能够依靠自己的理解晋升成为神灵。
一个真正的执掌法则拥有神职的真神。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当真正的黑暗来临时,当亚空间的传送门撕开了虚空,当遮天蔽日的生物战舰将这颗星球的天空遮蔽,当远古的夺心魔帝国带着虚空的力量归来,当地壳被撕裂,当天空被点燃,当所有种族都沦为宿体和盘中餐,当软弱无力的诸神在祂们的国度内哀嚎时,对萧伯纳来说一切都太晚了,时间已经成为了他最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他只能匆忙的狼狈的进入了暗渊,带着他的追随者们,带着这个世界的幸存者们。
在无尽的绝望中,萧伯纳只能孤注一掷,用禁忌的仪式夺取神孽的力量,在那污秽而肮脏的暗渊内完成了他的晋升。
但赶尽杀绝才是对一个文明最大的敬意。
从亚空间内带着禁忌力量归来的远古夺心魔帝国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这些夺心魔早在人类诞生之前,便已经建立了横跨星界疆域的庞大帝国。在耐瑟时代的浮空城还未升起之前,在撒鲁克巫虺还未编写‘耐瑟密卷’之前,在信仰诸神还未登上舞台之前,这些夺心魔帝国的庞大生物舰队便已经在星界中征服了一个又一个的世界,它们奴役万物,将所有种族化作它们孕育后代的宿体。
但它们也只不过是一群马前卒罢了。
在真正的黑暗降临之前,夺心魔帝国也只不过是给这片晶壁系增加一点助兴的开胃菜,只有萧伯纳知道在这片晶壁系之外的亚空间里,在那个位面破碎的混沌虚空中,还盘踞着一群什么样的禁忌造物。
“这里是世界之脊。”
“我刚刚踏上【荒野之路】的起点。”萧伯纳远眺着远处巍峨的群山,世界之脊还未变成他记忆中的末日火山,淹没南陆地架的岩浆还未喷发,遮蔽天空的火山云还未降下。
时间回到了一百年前。
他还有很多的时间去准备,去迎接即将到来的终焉末日。
“那些时光龙真的办到了。”
“祂们的神器。”
“真的把我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