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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聊了几句,陈子轻回到宿舍,他见马强强站在走廊晾衣服,脚步提快了不少:“小马,你把我的衣服都洗了啊?”
“诶,哥,你读好诗歌回来啦,就几件衣服,反正我闲着没事。”马强强从铁通里拿出一条裤子,对着地面挤了挤水,抖抖搭到尼龙绳上。
陈子轻见到了两块枕头巾,他指着其中一块桃粉花朵的:“那块枕头巾不是你昨晚才换的吗?”
马强强“啊”了一声:“还是有点汗味,我就一起搓了。”
陈子轻瞧瞧晒在护栏的垫被盖被,尼龙绳上的床上用品跟衣物,它们散发着茉莉香,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一滴水飞滴到他头上,他想起宗怀棠跟他说的事:“小马,我以前打过你,你记恨我吗?”
马强强拍打被子的手停在半空,圆乎乎的眼睛一点点睁大。
陈子轻抿嘴:“记恨也是应该的。”
“没有没有没有。”马强强慌得不成样,他甩动着双腿抓耳挠腮,语无伦次地说,“我不恨的,哥,我谢你都来不及,我爹我妈让我听你的话,要我把你当榜样,你就是我的榜样,你打我是因为我懒惰不上进,你要是不管我才不会打我。”
陈子轻:“……”
认真的吗?
陈子轻观察马强强,见他一脸忐忑不安急得要死,恨不得挖心证明的表情,似乎就是真心话。
“作为组里的领导我有很多不足,在进行教育引导的工作中我用了错误的方法。”陈子轻后悔地说,“以前是我错了。”
他厚着脸皮:“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马强强眼神清澈泛着蠢,陈子轻解释:“意思就是说,犯了错能改过来,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马强强懵懵懂懂。
陈子轻揉了揉他的头发。
“无论是什么出发点,打人都是不对的。”陈子轻前言不搭后语,“我打过你几次?”
马强强呆呆看他。
陈子轻指了指自己的头,挫败地说:“我想不起来了,所以你跟我说说,好吗。”
马强强伸出一根手指:“一,一次,就一次。”
陈子轻不是很信这个数字,他没刨根问底:“别人呢,有没有也以为你好的名义打你?”
马强强把头摇成拨浪鼓。
陈子轻心想,这小圆球心里是藏着事的,没有不复杂的人,再简单也是立体的,有多面。
“尸体拖去哪儿了。”陈子轻拎起铁通把里面的水倒掉,水流卷着地上的灰尘从他鞋底流过,往他身后淌,他站到干净的地方,踩出了泥印子。
马强强说:“李科长带人弄走了。”
陈子轻问道:“死状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