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柏为鹤为什么要在包间叫他柏太太,当时距离晚宴都过去多久了啊。
怎么能那么叫他,什么意思?
陈子轻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有人在他心里放了个火种,他拿不出来吹不灭,只能由着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一点点烫热灼烧。
柏为鹤还叫他轻轻。
睡袍的尺寸很合适,是天空蓝。
他翻过身,膝盖蹭着床单跪起来,脑门抵着软篷篷的枕头撞了进去,手摸到旁边的手机一把抓住,塞到怀里发了一条短信。
【柏先生,你睡了吗?】
不多时,有信息回过来:【怕鬼?】
陈子轻抽抽嘴,柏为鹤真的相信他说的,他被夏子缠上了吗。
【有点怕】
陈子轻发了过去,柏为鹤要怎么回呢,或者干脆不理他了。他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怕鬼像什么样子。
虽然三十好几也能怕鬼,男人也能怕鬼就是了。
陈子轻等了好一会,手机一点动静都没有,柏为鹤果然没有回信,他屈膝跪床的两条腿向后一伸,整个人趴回了床上,脸朝外垫着枕头。
手机突然响了。
陈子轻看一眼来电,他把手机拿到耳边接听:“柏先生,你给我打电话啊?”
那头有电流声,衬得柏为鹤的声音有那么几分不真实,他道,:“带上枕头和毯子,到楼下来。”
陈子轻抱着柏为鹤要求的两样东西,他趿拉着拖鞋关灯关门,慢慢吞吞地下了楼。
客厅亮着一道壁灯,柏为鹤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看夜空。
陈子轻瞧不见他的神情,迟疑地把怀里的枕头放到沙发一头,再是毯子,最后是他自己。
夜深了。
陈子轻头朝着阳台方向,想说什么又忘了,他调整调整姿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脚上有点凉,好像是套了什么,被若有似无地拨动几下,他瞬间睁开眼睛,客厅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
再看外面,天已大亮。
陈子轻屈起腿摸了摸脚,滑滑嫩嫩的,他冲着四下喊了一声:“柏先生?”
无人应答。陈子轻去了屋外,只剩一点凉意的风吹向他,吹进他的真丝睡袍里,他嫌热没拢上,就那么朝着柏为鹤走去。
柏为鹤在花园的长椅上看报纸,头顶是紫绿相间的葡萄藤,精神抖擞地长在日光下,绕在木架上面垂下来。
陈子轻离近了点想,这个时代,看纸媒的不多了。
长得太帅,气场太强,大早上装逼的样子都不会让人反感。
陈子轻自我评价:“我是双标狗。”
他雀跃地挥着手大步走近:“柏先生,早上好!”
柏为鹤抬头的瞬间,指间报纸的折痕就深了下去,他低眸将报纸抖了抖:“不要衣衫不整,尤其是面对一个生理功能健康的成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