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来不及产生任何念头,卫生间的门就被暴力砸了几下。
“就好了,延生,我好了!”
陈子轻赶快关掉手机揣进兜里,他从洗手台底下出来,强自镇定地给马桶冲水,洗手。
从他接完电话到傅延生进来,不过一两分钟时间。
这么一小会就能让他找到了主心骨,世界停止崩塌,他迈着小步,一点一点地朝着傅延生走了过去。
傅延生的眉眼精细到过分漂亮,只有不耐烦的戾气,没有鬼气。
要不是柏为鹤说了,他真看不出傅延生是鬼。
陈子轻甩了甩手上的水,甩不掉的就在他指尖凝聚,往地面上掉,他看着傅延生锃亮的皮鞋:“延生,新家在哪?”
傅延生好似在讲世上最动听的情话:“是一个让你的全世界只剩下我,只有我的地方。”
他逼近前妻,目光灼热滚烫:“期待吗?”
陈子轻用软弱温吞的语气说:“限制他人自由是方法的。”
傅延生不屑地嗤笑:“直说囚禁就是了,什么人身自由。”
末了直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迄今为止的唯一变数:“你改不掉对野男人发骚的习惯就配这个待遇,受着吧,那是你的余生。”
陈子轻低声下气地哀求:“延生,我跟你去新家,我这辈子都听你的话,你能别关我吗?我想有份工作,还想好好读书,可以吗,延生。”
傅延生看笑话一般:“工作?读书?三十好几的人了,折腾个什么。”
“我只是为了弥补遗憾,不指望能有大作为。”
陈子轻的站位悄悄变动,他在不惊动傅延生的前提下拉开距离:“我去换鞋,我们先走,你有了答案再告诉我。”
傅延生戏谑道:“不是要在这里等你男人?”
陈子轻喃喃:“不等了,他已经死了不是吗,我怎么等啊,等一个鬼把自己吓死啊。”
“……”傅延生的面部抽动。
“刚才我在卫生间回忆过往,想想他其实也没有对我多好,他瞒我的事情比我想象得还要多,他连我母亲的遗物都没告诉我。”
陈子轻捂住脸,难过地抽咽:“他把我当傻子,当一个暂时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的东西,不是真正的恋人。”
傅延生盯他头顶新长出的银白,怒不可遏道:“我他妈早就告诉你,柏为鹤比我的段位还要高,你不听!”
老男人颤动着肩膀哭了出来。
“是我错了,延生,你帮我最多,在这个世上你是对我最好的,你有好多次都可以报复我,但是你最后都没有那么做,我知道你有时口是心非,你为我打破了许多原则,你把我当例外,你的胜负欲跟自尊心的挫败都是因为你放不下我。”
他放下手,露出湿透了的脸:“你爱上我了。”
傅延生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反驳,一声带着哭腔的大喊在他耳边炸响。
“延生!你别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