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哪儿啊?”
“你哪儿湿了,就擦哪儿。”
“都湿了。”
“那就都擦!”
。
陈子轻高热一天就退了,低热持续了两三天,他味觉恢复了便不喝粥了,要吃肉。
管琼给他烧了一大盆肉,油煸掉了大半,不怎么腻。
陈子轻吃得饱饱的,热切地接走了刷锅洗碗的活,他拿着一捆草茬在锅里刷擦,魏之恕进来了。
“师傅呢?没回来吗?”陈子轻向伙房外瞧。
魏之恕脸一阴,他跟师傅在江上捞了个沉尸,给人送过去了,由于是穷人家,他们一个铜板没收。
那户人家心存感激,塞了他们一袋大豆,一袋白萝卜,就在院里放着。
师傅在吩咐大师姐切多少萝卜做咸菜,他自己先来伙房填饱肚子,小师弟不关心他饿不饿,就问师傅。
魏之恕越想越怄气,正当他装着怨气的瓶口要崩开的时候,耳边冒出少年饱含关心的清亮叫声:“二师兄,你饿了吧。”
瓶子里横冲直撞的怨气平息了下去。
“我给你留了你爱吃的菜。”陈子轻拿开倒扣在饭碗上的空碗,把那碗饭递过去,“你快吃。”
魏之恕默了默,嗤道:“不就是剩饭剩菜。”
“不是啦。”陈子轻说,“这是先盛起来的,没有我跟大师姐的口水。”
口水?魏之恕厉色:“崔昭,你是不是疯了?”
陈子轻两眼迷茫,我怎么就疯了?
魏之恕探究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小师弟什么都不懂,白纸一张,他闭了闭眼:“这话我今后不会再说,我只在此时说一次,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在人面大胆放肆。”
陈子轻心下了然,古人大多保守矜持。
“多谢二师兄的警醒。”陈子轻认真地说道,“我一定谨言慎行。”
魏之恕乏了:“筷子。”
陈子轻用眼神说:你自己拿喽。
魏之恕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现在连给二师兄拿个筷子都不行了,从前在吃饭上面,二师兄是怎么对你的?”
陈子轻反射性地好奇,他怎么对我的?
【你儿时总是要你二师兄喂你吃饭,一勺饭,他吃一半,剩下一半送到你嘴里,你才肯吃下去。】
陈子轻的表情一言难尽,这种信息就不用解锁了,让它封着好了。
“是我不对。”陈子轻把筷子递到魏之恕手上,供奉神像似的,“二师兄,给你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