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京都,是一家搬来定居,人多,杂物多。
云程有圣上赏赐的宅院,不用去太师府,让人带路,去那座宅子放东西。
再走一段,谢晏清有人来接,暂时跟他们分开,约好明天中午差个人到杜家书斋门口见,两边都认认门。
叶存山跟云程说一声,带上两个人,送彭先生回家。
彭先生推拒数次都拦不住,说他倔脾气。
叶存山脸上身上有赶路的风尘仆仆,双眸却非常明亮,面上笑意也藏不住,“都走到这里了,我再送你一程又没事。”
彭先生是恩师,独自离家去府城教导他三年多,回家时只有数只箱笼,他这做学生的,不过送一段路。
这都十一月了,安家过后,家里还有人情走动,也要准备祭拜岳父岳母,这些忙完,就差不多要开始备年货。
京都的雪又大又多,比府城要冷。彭先生家住得比较远,到时来往不便,趁着今天上门看看,赶着年前,看看彭先家里缺什么,有什么困难,他能搭把手。
彭先生叹了口气,惯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带出了笑意。
另一边,云程他们走半路,就又有来人接。
码头碰面后,就有脚程快的小厮先回府说了,这次是太师府跟将军府都来了人,几辆马车一起过来,叫他们带着孩子上车。
太师府这边,程文杰还跟着跑来了。
他跟存银同龄,大了月份,在存银都长高,有了俊秀少年样的时候,程文杰个子也蹿了一截。
是真的喜欢监考,见了他们很兴奋,“我给哥夫留了最好的考棚,跟爹说过了,你们安置好以后,就让他住我那边,这段时间好好备考,过年再放假!”
这事能等叶存山回来再说,云程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问他:“陆瑛表哥呢?他有没有回京都的?”
程文杰一听他的名字就看存银,存银刚想竖起耳朵听听消息,就被他抓个正着,眼睛都瞪大了,“问你表哥,你看我做什么?”
“你俩不是笔友吗?他没给你说啊?”
这语气实在是在太酸了,存银叫他好好说话,程文杰就说人在外地。
“我大哥领了个差事,要点人随行帮忙,表哥被三姨催婚催得紧,当天就跟着我大哥跑了,估摸着要年前回来。”
云程他们这次带了礼,准备了数月,说算着日子,过来京都的时候,应该可以直接参加陆瑛的成亲礼。
结果到了以后,发现陆瑛连媳妇在哪里都没着落。
“怎么不着急呢?”
程文杰耸肩,“他现在脾气坏,越催越要他干什么,他越不干。”
说着他烦起来,“催催催,有什么好催的,我这正忙着,我娘也给我说亲,我才几岁啊。”
他跟存银同龄,这两年,挺多人问存银,老家还都以为存银要嫁了。
程文杰这年岁,又不像程文瑞那样,学业有成,还领皇差。他早前养得娇,脾气阴晴不定,在同龄圈子里,风评很差,这亲事不趁早说,往后拖拖,都没好人家了。
因为被催到他头上了,他对这种催婚行为很是讨厌,特别能理解陆瑛,顺道问一句存银说亲了没有。
还问:“我听说你们一道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男人,那是谁啊?怎么没见着?”
他说的谢晏清,谢家有安排人接,程文杰没跟人碰上。
听说存银没有成亲,又听说谢晏清也是新科举人,再听他俩在府城玩得挺好的,程文杰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定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