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他说,“皇上已经驾崩,太子殿下顺应天命,即将登基,你我都将沐浴在天恩之中。郡王爷虽然有勇有谋,却不该有不臣之心,戴某敬他,但不敢苟同,唯有尽量让所有的人和事回到本应该处于的位置。而你,是这一切的意外。”
以太子殿下的慷慨和仁义,莫说他要一个美人,就是十个也不在话下。再没有比章蓉蓉这样的战利品更令人心动的。戴笙将跌坐地上的章蓉蓉拽起,拉至身前,“我见识过你调。戏暗卫的手段,我想你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此去京师,新帝登基之日便是我加官进爵之时,跟着我,总比跟一个暗卫好过一万倍吧?而郡王爷,从前就懒得理你,往后能不能活还是个问题,就更没工夫管你。如何选择,应该不用我教了吧?”
戴笙胜券在握的望着章蓉蓉。
章蓉蓉也从最初的震惊中慢慢恢复,戴笙这个贼厮,竟,竟是太子的人!
该死的!汤媛这个时候死哪儿了?
“郡王妃呢?”她问。
“郡王妃很快就会殡天,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
殡天?章蓉蓉眼珠微微一转,目露惊骇,汤媛这个贱人,果然与贺缄有私情,登时气的心肝肺抽痛,尽管她心里明白,这“私情”多半是男方旧情难忘,却也是可气,气汤媛有了贺缄这般优秀的人,却还与她争抢贺纶,男人都是贱,只喜欢贱货!
戴笙见章蓉蓉呆愣愣的,不由含笑,倾身亲了亲她脸颊,“怎么,想通了?”
章蓉蓉如被电击,猛然往后退,“不准碰我!”想也不想,就朝戴笙扇去一巴掌。
挥到半空的手立时就被一只坚硬如铁的大手握住。戴笙没好气的甩开她的爪子,“我并不喜欢对女人动粗,不想要的话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说不定我就会怜香惜玉,尊重你的意见,反正来日方长。但你若不识好歹,我说不定会生气。”
他松开她的手,拍拍章蓉蓉惊魂未定的脸颊,看了她片刻方才大步离去。
章蓉蓉瘫坐地上。
愣怔了须臾,复杂的神情转而变得有些古怪。
戴笙要带她回京师,而五哥哥也在京师,以汤媛的尿性,得知表哥做下这等事,必然会派人来追吧,不管能不能追上,只要跟进了京师,她就有脱离虎口的机会。
五哥哥,你的心偏了,全部都偏给了汤媛,那如果我……被戴笙欺负了,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心疼我吗?章蓉蓉眼睫颤了颤,光芒闪烁。
当然,她并不敢对五哥哥撒谎,但戴笙欺负她是事实呀,又没有说错。
她终于有了正大光明扑过去打汤媛一嘴巴的理由。
因为这个打了汤媛,五哥哥还舍得苛责我吗?章蓉蓉歪着头,嘴角徐徐上扬。
那时汤媛一定心冷成灰吧?
从一开始她就走错了方向,干嘛执着的让五哥哥对汤媛死心,其实让汤媛对五哥哥死心,才是最大的打击呢。
夜幕降临,牛庄驿附近的客栈点亮了一盏盏灯笼。
客栈的上房,汤媛坐在灯下抱着阿蜜轻轻拍着,哄她入睡。
枇杷则乖巧的整理包裹,将晒干的尿片叠成方块,整整齐齐的收纳进小匣子内。原以为娘娘说完那些事后会愁的吃不下,谁知晚饭竟比她都多吃了一碗。
她绞尽脑汁的替自家郡王说话,“娘娘,郡王爷待你最好了,以前,以前是因为没人教他,您千万别担心他会因章姑娘记恨你,因为奴婢自会将事情始末一个字不漏的说给郡王爷。”
汤媛笑了笑,“郡王不会怪我,就算怪我也是不怕的。”
他最多只是在无人的时候悔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