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林泽锡晚上要朝圣太子爷,因为上午热搜的事,他忐忑了一天。
钟潇逸有多宝贝念安,林泽锡不是没亲眼见过,他招惹谁都行,唯独不能惹到念安,这无异于太岁头上动土,自寻死路。
果然,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钟潇逸没有露面,林泽锡知道这次他是惹了大祸了,正愁苦着,杭锦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到西山别苑。
林泽锡本就在西郊,离西山别苑不远,驱车过去,二十分钟的路程。
西山别苑,红门高墙,岗哨森严。
林泽锡一下车,就听见“砰”的一声枪响,枪声穿透夜色,听的人脊背寒凉,八月末的金陵,夜间也有二十五六度的气温,林泽锡却生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地儿,林泽锡熟,循着枪声找过去,直接来到靶场。
高射灯将眼前的一片绿荫照的通亮,靶场中间,一袭黑衬衫的钟潇逸单手持一把92C型手枪,另一手插兜,袖口挽着,露出坚实的小臂,子弹打在远处的靶标上,一枪又一枪。
素日温润的贵公子,拿起枪时,宛如换了一个人,冷冽又孤傲。
枪声每响一下,林泽锡就是心头一颤,莫名感觉每一枪都是太子爷对他的审判。
杭锦在角落候着,林泽锡悄声靠近,“他今天情绪如何?”
“先生与往日没什么不同。”杭锦这话相当于没说,谁不知道钟潇逸这人,情绪藏得极深。
林泽锡抬手一比钟潇逸,“这叫没什么不同?”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同。”杭锦道。
“死就死了吧!”林泽锡叹了一口气,杭锦这人随了主,话少,口风极严,他只能自求多福,径直向钟潇逸走去。
走到钟潇逸身边,林泽锡没再提白天的事,他清楚钟潇逸的脾气,同样的话不喜欢听第二遍,他不喜欢旁人废话,那些冗长的解释多说无益,于是直接聊正事。
枪声巨大,林泽锡只能趁钟潇逸停歇的空挡说上一两句,钟潇逸始终没搭话,肃然听着,射击,装弹夹,换枪继续,循环往复,沉默无言。
一通说完,林泽锡静默等着,枪声震得耳鸣,头也跟着疼,正闭眸揉着鼻根,突然眉心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热浪,警觉睁眼,枪口直抵眉心。
连发过后的枪口,温度灼人,不用开枪,单单触到皮肤都能烫熟一块肉,林泽锡一凛,他可不想毁容。
“别别别,别这样。”林泽锡虽然知道钟潇逸不会杀他,但不代表他不会烫他的皮肉。
“干的真不错。”钟潇逸冷冷道。
林泽锡还以为钟潇逸是夸他的做事效率,笑道:“应该的!应该的!”
殊不知,钟潇逸全然不是在夸他,念安不久前给他发来消息,小姑娘要订婚了,赶在绯闻频发的这两天突然订婚,很难不让人联想,是不是这些破事,加速了念家逼婚的节奏。
林泽锡继续说:“还,还有一件事,云顶被吴宴枫包下了,明晚他要求婚。”
云顶酒店也是林家的产业,林泽锡收到风声后一直关注着,他也是今天才得知,吴宴枫布置场地不是为了七夕,而是为了求婚,吴宴枫和念安的事情林泽锡知道,这事儿他自然得告诉钟潇逸。
“滚!”钟潇逸冷喝,枪口偏到林泽锡耳畔,瞬间就是一枪。
一阵剧烈的耳鸣,林泽锡顷刻捂住耳朵,险些以为小命就此了结,又看钟潇逸朝着靶标连发数枪,吓得赶紧走,再晚一会儿,怕是下一枪打的就不是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