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拔里将军坐在榻上思前想后,似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沉声开口:“这是要逃走,石姑和那傻子并没有死,那把丢失的软剑,莫不是落在这两人手上?”
来报信的小兵惊得说不出话来,多亏得副将想得周到,已经带人去追了,没有把石家人放走,于是抹了一把额头汗。
阿拔里决定连夜入城,他要亲自审一审石家老小,他的猜测绝对没有错。
这一次军营里遭遇袭击,都说是谙蛮族人所为,阿拔里心头一直有些疑团,现在似乎有了些眉目,有些事并不是表面上所见到的那样。
阿拔里立即披上铠甲,带上一支精锐出了军营。
而那边将军府副将带着人马往背追,却在半个时辰后追到岔路口,这儿出现了三条路,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而三条道上皆有骡车驶过的痕迹,副将越发觉得此事不简单,于是人马分成三波,朝不同的方向而去。
此时骡车上的石家人,却并没有走往北方去的路,而是往南边大运河的方向,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往北方去的道路上,已经有密探院的人设下了埋伏,那些追去的副将和小兵,都将有去无回。
石姑由二板背着翻山越岭的从险山壁离开,来到了运河码头,他们竟然比骡车来得更早些。
运河上还没有来船,此时也不到子夜时分,但今夜却是石姑心头最重要的日子,只有亲眼看着老小登上了船离开了,她才能放下心来。
二板在一旁守着,时不时看自家媳妇一眼,媳妇儿难过,他也不好受,总会忍不住看她。
此番安置好去往寮国南部见谙蛮族娜公主,不知是什么境况,以前南宫先生说过,娜公主似乎还与她相识,但愿一切都顺当,她家二板的功夫,若与那些勇士交手,怕是要吃亏的。
这么等到了半夜,官道上传来了骡车的声音,石姑掂起脚尖朝上头看,就见有一队人一路护送而来,瞧着怕是南宫先生安排的了,他果然不是普通人,身边的人个个功夫不输寮国的勇士。
无痕带队,亲自护送石家老小来了码头,见到石姑和二板,朝两人抱了抱拳,随后指向前方,“船来了。”
船来了,也意味着他们要分开了。
石姑再次抱住两个孩子。
黑暗中,一对主仆坐在乱石之中,为首的那位是位俊美的少年,他此刻的目光眨也不眨的盯着码头处,尤其在看到石姑紧紧地抱住两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眼眶湿了。
当初爹娘将他送走时,也曾这么紧紧地抱住她,爹娘说好了,会尽快来接他团聚,可他却在山上等了六年。
少年抿紧了嘴唇,身后的长随任义,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和王妃怕是要跟南宫先生去往南部,小主子还是莫再往城外走了,咱们回山上去。”
任义担心他们这一趟出远门,道观里的家人不得有多着急,便是来福叔不能下山,却也一直担忧着他们的。
然而少年却似下了一个决定,平静地说道:“这弟弟妹妹送走后,我便守在爹娘的身边,他们不识我,我却识得他们。”
任义瞪大了眼睛,小主子竟然还想跟着贤王和贤王妃去往寮国南部,那是冒多大的风险,怎么可以?他将来怎么向任家人交代,怎么向来福叔交代?
“不可以。”
任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