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鹄抬头,眸子有光,“若此时有一支精锐骑军,从烧粮的南营附近突击,当可打下第一拨的中原之威。而我等,亦能趁此骚乱,带着麾下人马与数千民夫,迅速离开敌营。”
乐虹沉默了下,“先生,我等献城河州,只为了这一轮的奇袭突击?”
“河州城隘,你我二人的主公,原本就不守的。而你我入敌营,不过顺势而为。再者说,离开敌营之后,你我还有事情要做。”
“何事。”
“中原地势,吾了然于胸。虽狄戎大军逼近老关,但实际上,我等尚能在后堵死。”
“循官路而来,皆是荒芜之地,官道附近一带,也尽是破镇荒镇,再加上又无地势之险,又无狭窄谷口,如何能堵二十万敌军的退路。”
越临近内城,便离平原越近,反而这样的地势,乍看之下,更适合狄戎人的马战。
“将军可记得合山镇?”
“自然记得,在我等后方二百多里,但并未有任何的险峻地势。”
“合山镇北面,有几座小坡山,坡山下尽是黏泥。”
“这等的情报,先生都能查出……”
“并不是,是合山镇四屋陈先生,在与我家主公相谈之时说出。然后我家主公在画地势的时候,又与我说起。”殷鹄揉了揉眼睛,“将军可能不知,黏泥可做墙石。”
乐虹脸色吃惊,“这便是先生的堵后之法?”
“正是。平原无险,若我等能堵住狄戎大军的后路,便算杀了一场士气。”
并无办法,狄戎大军越临近老关,中原的机会才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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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懂砌墙之法,但一般来讲,砌墙需要的时间,至少一二月——”
“坚固自然比不得城墙,无非是拖一场时间。”
“拖什么的时间……”
“塞北草原大乱,狄戎大军亦会大乱。将军当知,在最开始的时候,狄戎二者的部落,便已经有了隔阂。”
乐虹想了想,眸子蓦然睁大,“李将在草原上的人马,已经要开始了?”
“确是,草原上虽还有一些小部落,但有李将在,当无任何的问题。莫忘了,郝连战为了攻下中原,连十五六的草原少年,都征召入伍了。整个塞北草原,大抵上,只剩一些老弱。”
“河州那边,尚有五六千的狄戎军驻守。”
殷鹄淡笑,“所以,你家乡的那位兄长,也快要动了。”
乐虹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才明白,这一层一层的布局,不管是他的主公,还是西蜀王,甚至是李将,花费了多少的力气。为的,便是将狄戎二十余万的大军,一击覆灭,永绝后患。
“殷先生,何时动手!”乐虹脸色涌上战意,不知觉间垂手按住了腰刀。
“到时便知,我家主公自有信号。当然,若战事稍延,自有另一支人马,先行赶去合山镇。”
殷鹄昂头。
“其他的不敢讲,到时候,便请合山镇四屋先生陈家桥,泉下有知,亲眼目睹一场西蜀的兵威。”
“我想,他会很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