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倏然坐直了身子,“你疯了?奚铭可是你堂兄!”
“一个堂兄而已,死便死了吧,谁让他行事不谨慎。”
奚玉景说完这话,看向男子,“怎么,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
一阵沉默过后,男子看向奚玉景,“素未谋面的沈东篱,尚且还不能确认身份,你就为了她放弃奚铭?”
“真不知道你是心软,还是心狠。”
这次轮到奚玉景不说话了,食指和拇指摩挲着,是他惯用思考时候的动作,沈东篱的确与他素未谋面。
可那时候母亲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心心念念的却只有陶姨,临终前嘱咐他一定要将人找到。
这唯一的心愿,他身为人子,如何能不满足?
当年母亲与北魏和亲,认识了陶姨,二人都并非北魏人,惺惺相惜,引为知己,后来母亲回到大秦,也一直惦记着陶姨。
有一日母亲接到了陶姨的书信,说已经身怀有孕,北魏内乱,她可能要来大秦找母亲避祸,请她收留。
母亲当时就回了书信,然而等了快一年也没等到消息,母亲缠绵病榻,几次派人去寻,也无结果,书信往来更是全断了。
如今细算下来,从收到陶姨的书信到如今,刚好十二载,沈东篱又与陶姨长得如此相似,怕不是就是陶姨的女儿?
只是陶姨人又去了何处?
奚玉景到现在也想不明白,沈东篱到底是怎么跟傅玉珠抱错的,而傅玉珠又是怎么成为沈云归的女儿。
这中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翌日,沈云归清醒以后,便是无比的懊悔和害怕,他发誓以后就戒酒了,滴酒不沾!
真是酒醉误事,若不是突然出现的人救了东篱,他们三人怕是昨晚就共赴黄泉了。
“闺女,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真的!”
沈东篱笑了笑,“偶尔小酌倒是可以,只是父亲别贪杯,主要是对身体不好。”
“是是,我都记下了。”
沈云归只觉得自家闺女太贴心,太懂事儿,一时间更觉得自己浑蛋,“我今天就去县衙,我还不信我和傅文睿两人还揪不出来这幕后黑手。”
“太他娘地欺负人,总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简直无耻!”
沈东篱用过早膳以后,便起身往外走,“父亲,我先去县学了。”
“我跟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