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尧还是犹豫,他知道自己昨天有多粗蛮、多不得章法,黑睫掩映的眸中露出一点迟疑:“你很想出去?如果是想吃什么,我带回来就好。”
雪郁看出宁尧不想让自己出门,来回拉扯没意思还浪费时间,他想了想,故意问:“你不想让我跟着,是因为要见的人是我不方便知道的吗?”
这话就有怀疑宁尧出轨的意思了。
即便那并不可能,宁尧还是顿了顿,低声跟他解释:“不是,我是担心你走不了路,周叔是我一个长辈,比我大二十多岁,我送完就会回来。”
年龄差,关系,一样不缺都说清楚了。
语气中藏着一丝慎微,像是生怕雪郁会生气和误会。
雪郁借机发挥:“我跟着去才能放心。”
宁尧:“……好。”
雪郁嗯了声,借由低头喝水的动作遮住发热的脸,他自己都劈腿那么多个男人了,还要去质疑宁尧,怎么说都会有点心虚。
……
宁尧还是带雪郁出了门。
去周叔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水势湍急的河流,叫山富河,意思是祈求山里的灵神保佑他们发财,有了这层意思,这附近的人都爱来这洗衣服。
雪郁一路上被好几个姑娘面红耳赤地偷偷打量,好不容易才跟着宁尧到了周老头家里。
一进门,院里的周老头停下手头的事,和宁尧打了声招呼,又面露和蔼看向雪郁:“小郁也来了啊,这次就在周叔家里吃饭吧?”
雪郁拘谨点头:“好,麻烦叔叔。”
周老头顿时心花怒放,乐颠颠问他:“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雪郁张了张唇,想说都可以,但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艰涩地卡在喉咙中,他看到周老头后面有一个身形恐怖的男人。
男人眉毛粗野,气质如狼,可能是刚忙完,块垒分明的腰腹上出了汗,打湿了衣服,他正直勾勾地看着雪郁,一言不发,一眨不眨。
雪郁被他看得后背都僵了,好在周老头及时支开了男人:“小顾,你先去烧柴火。”
顾越择声音沉闷:“好。”
不知道怎么回事,雪郁在那男人身上感觉到了未开化动物般的凶性,心尖微颤,不由自主和宁尧离得更近了些。
周老头进厨房帮忙前,把他和宁尧招呼到偏房:“你们先进去坐着啊,我们做好就能开吃了,很快。”
周老头说的“很快”诚不欺人,雪郁进了偏房凳子刚坐热没多久,饭菜就一个一个上齐。
雪郁和宁尧坐在一起,他接过周老头递过来的筷子,没忘说了句谢谢,在周老头动筷后,才就近原则地夹摆在他面前的菜。
还是宁尧给他夹了很多他不方便夹的菜。
一个饭局上总要有个能热场的人,周老头就是这个角色,他扒了口米饭,健谈道:“小郁啊,你在这儿待着还习不习惯?”
雪郁礼貌回:“习惯。”
“那就好,我听宁尧说你出了意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怕你住不惯这里,毕竟看你细皮嫩肉的,一点儿不像从贫民窟里出来的人,估计是哪个有钱人路过把你落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