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朝,前线探子带来了齐国陈兵渭水的消息。
众臣一致主和,也就是派使臣带着钱财,前去求和。
至于该派谁去,他们也有一致的想法。
“禀陛下,以往几次出使,齐国都不近人情,齐国皇帝甚至将我们的使臣吓唬一通,再赶回来。历数几次出使,也就只有公仪老先生最为稳妥。况且,齐国已故的宋丞相,与公仪老先生有师生之谊,宋丞相的孙子就在河对岸,齐国皇帝看在宋丞相和他的面子,想来会好些说话。”
“七皇子”陈宿端坐在位置上,看向殿中的公仪修。
他老了许多,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因为站不稳,所以陈宿特许他可以坐着上朝。
陈宿也不是太傻,他知道朝臣们都要让公仪修去出使的意思。
一来,朝中只有公仪修可用;二来,公仪修这一年来主持变法,早已经不得他们这些旧贵族的心了,倘若能在出使的时候,死在齐国,那真是正中他们下怀。
正当此时,公仪修抬起手,由侍从扶着他,站起来了。
“陛下,就让老臣……”
陈宿神色微沉,摆手道:“不必了,你年老,别去了。”
众臣都嚎开了:“陛下三思啊,渭水乃是我大庆最后一道防线,齐军一旦渡过渭水,我大庆朝不保夕!”
陈宿一抬手,就点了一个嚎得最大声的臣子:“你去。”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凝住了,再没有一点儿声音。
陈宿冷笑一声,站起身来。
下朝之后,公仪修被人扶着,颤颤巍巍地到了后殿。
“陛下……”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陈宿就冷冷地打断了他:“你不用说,都老成这样了,别乱跑了。”
“是。”
“是我欠他们的。”陈宿坐起来,随手拿了本书,“今天学哪几本?”
公仪修在他面前坐下。
这一年来总是这样,一开始是公仪修提出来的,他对七皇子说:“殿下才刚刚回来,想来对朝中的事情还不太上手,老臣教教殿下。”
陈宿当然求之不得,有公仪修带着他,他才不会露馅。
他就这样骗过了所有庆国人。
*
庆国派了使臣过来,谢老当家连见都没见,就让人把他给轰走了。
没几天,前方探子传来消息。
庆国皇帝御驾亲征。
谢老当家听过之后,仰天长笑:“就这?就这?李煦御驾亲征?看老子不一把把他的脑袋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