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来凳子给他,燕三郎坐下,宁樱给他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问:“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燕三郎也不啰嗦,从包袱里取出她的身契,送上道:“你瞧瞧。”
宁樱好奇接过,看到是自己的身契时心情有点复杂,她皱着眉头,警惕问:“这是从哪儿得来的?”
燕三郎:“是夫人给我的,让我把身契物归原主,说她握在手里用不上。”又道,“她还说什么你这里也有她的东西,让我换回来。”
宁樱半信半疑,“这东西没落到秦王府?”
燕三郎摇头,“没有,一直都在夫人手里。”
宁樱不信,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他,问道:“你可莫要诓我,当初李瑜曾在宜善找过人,他岂会善罢甘休?”
听到这话,燕三郎诧异道:“你去过宜善?”
宁樱也未隐瞒,说道:“我最初打算从平州去宜善那边,再从宜善去往坂城,哪曾想把秦王府的人给碰上了,当时李瑜就在码头设了关卡,他既然找了出来,岂有不收我身契的道理?”
燕三郎忙解释道:“姜娘子是有所不知,那秦王府的二公子已经同汝南王府定了亲,开春就要迎娶汝南王府家的小娘子了,这事全京城都知道。”
宁樱愣了愣,没有说话。
燕三郎继续道:“据我所知,最初那二公子是曾怒气冲冲来袁家质问过,但夫人死口不认,后来也听说他亲自找过,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了了之,再后来便是听到秦王府与汝南王府定亲的事。”
听到这番话,宁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燕三郎道:“夫人也是等了许久,见那边没再继续追究,这才让我带着身契寻了过来。也亏得姜娘子谨慎,让我寻了许久,才侥幸来了这儿。”
宁樱问:“你是如何寻过来的?”
燕三郎立马把一路找过来的经历细细讲述一番,又问她当初来到扬州的经历。
宁樱说道:“我一路沿途过来都挺容易,也确实是托镖来的,路上没遇到半点阻碍。”
燕三郎:“那就对了,若是李瑜铁了心寻你,早就报官了,一旦官府严查,你哪有这么容易脱身?”
宁樱垂眸若有所思。
燕三郎知她心细,不易糊弄,又说道:“我觉着,既然当初那李瑜把你同袁家用一幅画做了替换,多半也没当回事,毕竟在他们那种贵族眼里,奴婢就跟玩意儿差不多的东西。”
这倒是老实话。
宁樱向来有自知之明,从未期盼过自己能在李瑜心中占据多重的分量。
奴婢就是奴婢,在贵族眼里就是拿不上台面的东西,可随意差遣使唤、发卖。虽然平时李瑜待她算得上不错,但也仅仅只是当阿猫阿狗疼宠罢了。
他若一直纠结这茬,反而才让人觉得奇怪,毕竟从夏到冬都已经过了半年了。
见她疑虑渐消,燕三郎试探道:“夫人说有东西在你手里,让我务必要还回去,还请姜娘子莫要让我白跑一趟。”
宁樱缓和神情道:“那东西没在我手里。”
燕三郎:“???”
宁樱正色道:“我给你一封亲笔书信,你把它带到钟雁山,去找慈恩大师,他会把夫人的亲笔交与你的。”
燕三郎高兴道:“能交差就好,也不枉我辛苦跑了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