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用了一碗牛乳茶和两块菱粉糕后,又把没处理完的公文从木盒里取出,继续办理公务。
崔氏怕他伤了眼,叮嘱道:“二郎莫要熬得太晚,恐灯下伤眼。”
李瑜“嗯”了一声,多半都是敷衍。
这一坐就到了亥时,还是崔氏催了他两回才歇着了。
翌日天不见亮就要起床,李瑜在被窝里挣扎了许久,才睡眼惺忪地坐起身。
要是往日,宁樱会故意伸手冰他,有时候还会钻他的被窝把他弄醒。
然而自从她离去后,那种小情趣便再也没有了,屋里总是冷清清的。
一个被女人哄惯了的人,李瑜无比怀念有她在的日子。
诚然那种温柔乡每个女人都能给,但有时候他就偏要钻牛角尖,非要把那块让他跌跟斗的板砖捡回来。
外头黑黢黢的,风也吹得大。
崔氏进寝卧伺候他洗漱,李瑜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眯眼看她。
崔氏道:“二郎该起了。”
李瑜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痛苦道:“去给我打盆冷水来,让我醒醒。”
片刻后美月送来一盆冷水,李瑜起床挽起袖子,浇了不少冷水到脸上,刺骨的寒冷侵入进每一个毛孔,这才觉得清醒了些。
崔氏瞧着心疼,发牢骚道:“天家的活计委实不好干,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实在过分了。”
这话把李瑜生生逗笑了,说道:“崔妈妈言重了,我这还只是翰林院一小破六品呢,每月朝会也不过两回,若是五品往上的京官儿,五日一朝会,寅时就得起,那才叫折腾。”
崔氏撇嘴。
李瑜年少轻狂道:“现在就嗷嗷叫,往后若是一步步爬进了政事堂,天天为国事操劳,那不得累成什么样子。”
崔氏:“老奴看着心疼,年纪轻轻的就要受这份罪。”
李瑜失笑,“京中有多少人盼着受这份罪还受不起,且还是我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讨来的罪,不得心甘情愿受着?”
崔氏无奈。
李瑜自顾取官吏常服,边穿边道:“他日待我进了政事堂,做了宰相你再心疼我。”
崔氏笑道:“咱们二郎年少有为,那是必然的!”
里衣内夹着鹅绒可御寒,圆领窄袖袍衫衣料厚重考究,能很好抵御冷风入侵。
替他梳好发髻,正好衣冠,李瑜才精神抖擞去厢房用早食。
今日蔡三娘备了香菇肉末粥,搭配的是腌冬笋。
李瑜用了一碗粥,还食了两枚鸽子蛋才作罢。
用浓茶漱口后,崔氏替他整理衣着,取来斗篷披上,并又送上手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