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给你任何助力,也没有能耐给你你想要的,她只有自己,并且贫瘠得只剩下了自尊,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优势的女人,你可愿意去娶?”
她平静地望着他,把自己血淋淋的剖给他看,软弱,却孤傲。
宁愿抱着一身骨气泯没在时代洪流中,都不愿被这个时代折腰的女人。
她融入不了这里,融入不了这个社会,尽管生存艰难,尽管她能暂时低下头颅。可是骨子里却是那样的骄傲,因为她曾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那个有着尊严的时代。
她可以为奴为婢,但她不可以一辈子为奴为婢;
她可以为了生存低下头颅,但她不可以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她可以为了生活妥协,但她不可以一辈子都后退。
现在她又重新拿出当初策划逃亡时的那份孤勇走到这里来了。
不是妥协,也不是成全,而是再次筹谋,给自己一个选择的机会。选择用最好的方式去融入这个具有无数局限的时代,好好生存下去。
她也不需要求李瑜的成全,因为她的双手能给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艰难辛苦了点,但总归是可行的。
这是她第一次把真实的自己剖给他看,尽管在某些时候有些不堪,甚至现实得冷酷,可是那才是宁樱啊。
真实,且有血有肉的宁樱。
李瑜一直都没有回答她,只是用了相同的语气反问她,“我是一个骄傲自大的男人,打小就被众星拱月,事事皆要顺从心意。这样一个自私且不会轻易为他人着想的男人,你可敢嫁?”
宁樱愣住。
李瑜继续道:“我每天都要人夸,甚爱面子,有时候甚至会刻薄,脾性也古怪不易相处,往后或许有许多磕磕碰碰,这样的夫君,你可想清楚了要嫁?
“我占有欲强,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惦记,我要她满心满眼都是我,连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都不行,我要她多哄着我,视我为唯一,给我足够的信任和依靠,你可做得到?
“我想要后宅安宁,不希望像我父亲那般乌七八糟,影响我挣前程。我娶了你,待你老了,会不会也像我阿娘那样成日里叨叨,没完没了,让我头大如斗?
“我李瑜就是这样的性子,二十年来就养成的,改变不了,你可想清楚了要嫁这样的男人,且日后不会反悔?”
他平静地望着她,没有任何伪装,就那么站在那里,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
刨去他的身份与家世背景,剩下的李瑜毛病超多,却一点都不隐藏,赤-裸-裸拿给她看,这就是他李瑜,真实,且有血有肉的李瑜。
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说话。
也不知隔了多久,宁樱才嫌弃道:“你毛病真多。”
李瑜回道:“你毛病就不多?”
宁樱:“……”
她觉得她大概是真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