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如何?”
田豫见霍峻大腿被包扎着严实,关心问道。
“无事!”
霍峻示意众人席地而坐,说道:“已敷上草药,应无伤大碍。”
牵招面露担忧,说道:“王庭中有车马,招已命人收拾。相国往后可以车马代步,步行恐不利箭伤康复。”
“延军中有良医,可为相国医治。”
“善!”
“有劳子经、文长了!”
在缺乏消炎药的年代,中箭受伤问题可大可小,许多中箭人因伤口发炎去世,或是因箭伤引起的并发症去世。今霍峻大腿中箭,尤其是在大漠戈壁,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容不得属下不关心。
丁奉迟疑少许问道:“轲比能父子授首,我军功绩已成。今而相国箭伤,是否不日率兵返程?”
“不急!”
霍峻笑了笑,说道:“昔骠骑去病长驱大漠,封狼居胥,登临瀚海。车骑窦宪追奔稽落,饮马比鞮,勒石燕然。两汉先人既有显著之功,我今汉人岂能落后?”
顿了顿,霍峻从地上勉强起身,鞭指大山,大笑道:“孤欲与诸君至北海立碑,镌功刻名以供后人传颂。”
“这~”
行比肩霍去病、窦宪之所为,蒋济与诸将无不心动,但顾虑霍峻伤势却有些犹豫。
似乎看出众人的顾忌,霍峻神情微正,说道:“大丈夫行于世间,以文武大略,匡天下致太平,得功绩留后世。今孤与诸君两度破胡庭,出塞三千里,已留功而未留迹,安能止步不前乎!”
“得大丈夫之耀,孤纵死而无悔。且箭伤如何,孤心中有数,诸君不必担忧。”
见霍峻这般态度,众人在多重因素下自然答应。
立碑铭功,镌刻北海,属于霍峻横行大漠时立下的伟愿。
此役初时,霍峻欲在阴山解决战斗。然随着战役不确定因素的出现,霍峻不得不出塞两千里再度奔袭胡庭。
当路都走到这里时,霍峻岂会甘心因箭伤而回。他当行跟亘古未有之事,远至北海,立碑铭功,留功绩于后世。
至于箭伤,霍峻早已听天由命,从漠北回中原,其路程有三千多里。如不能痊愈,估计会亡于半途;如能痊愈,自当会安然回国。
有了镌刻北海这一目标,霍峻与诸将在昭莫多休整三日,留下乌桓、南匈奴二部胡骑看护营地,便在向导的带路下,向瀚海北行。
瀚海者,苏武牧羊之所在,后世之贝加尔湖,离塞三千多里,距昭莫多有近千里。三月十六日,出发当日牵招身体不适,留在营地休息。霍峻率汉骑出发,向遥远的北海而去。
路途中,因霍峻大腿中箭,无法骑马速行,只得乘马车,行军速度会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