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从鱼还是留在了宫里。
主要是这点小事,他没必要和楼远钧起争执,在宫里他一样能拟写章程。
这些东西他在家里已经写了七七八八,现在只需要增补一二而已。楼远钧不让他亲自去,江从鱼就想到了戴洋,戴洋脑子灵活,遇事知道变通,由他去负责最适合。
到时候他伙同戴洋把国子监那堆朝臣们的心肝宝贝忽悠走,就不信他们还敢不用心。知晓自己家娃要去,他们恐怕恨不得提前把所有障碍都给扫清吧?
江从鱼写着写着就乐了,转头和楼远钧说起自己这个损到家的打算。
像秦首辅那样凡事先苦一苦自己孩子以及自己家乡的人绝对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遇事都是先紧着自己人的。
只要他回国子监动员一番,忽悠他们跟着戴洋前去义务赈灾,朝中上下绝对比自己家乡受灾还要紧张。
毕竟国子监大部分生源可都是来自文臣武将家里的啊!
只是他们的安危是必须要保障好的,这个得考虑周全,要不然他这个牵头人就真成靶子了。
江从鱼嘀咕道:“这么说的话,戴洋还真比我适合,我遇事容易直接莽上去。”
楼远钧见江从鱼凑到自己旁边说话,嘴里却是夸着别人的好,心中不免有些酸。他伸手环住江从鱼的腰,直接把他往自己怀里带,问道:“你怎么跟谁都这么要好?”
江从鱼没想到楼远钧会突然这么做,冷不丁撞进了楼远钧胸膛。两人许久没这么抱着说话,他差点都有些不习惯了。
对楼远钧这时不时来上一句的酸话,江从鱼忍不住说道:“我们是同窗啊!何况他们都娶妻了,又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喜欢男子。”
楼远钧问:“那你呢?”
江从鱼纳闷:“我什么?”
楼远钧问:“你喜欢男子还是女子?若是没与朕在一起,你会不会想要娶妻生子?”
江从鱼认真思考了一会,摇着头说道:“我没有想过。”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喜欢什么样的人,只知道自己最开始一见到楼远钧就很喜欢。若是没有楼远钧,他会考虑娶妻生子吗?
“应该会的吧。”
江从鱼在楼远钧面前没有说谎的习惯,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说。
如果没有遇到楼远钧,那么当同龄人相继娶妻的氛围之中,他应当也会在老师他们的催促之下与人相看,寻一个相互看着顺眼的人成亲。
毕竟身边所有人都那么做、且身边所有人都希望你也那么做,而你又没有非拒绝不可的理由,那肯定没什么必要去做个特立独行的人。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他甫一入京便遇见了楼远钧,两人见了几面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纠缠得越来越深、越来越密不可分。
江从鱼说道:“我们这不是在一起了吗?”
楼远钧道:“是吗?”他钳住江从鱼的腰,眉目带着几分温柔,极好地掩盖住了潜藏在眼底的暗涌,“那在朕忘记我们之间的关系后,你有没有想过离开朕?”
饶是江从鱼心再怎么大,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说什么“想过”的时候。他说道:“我难过都还来不及,哪里有空想这些?”
难过吗?楼远钧收紧了环在江从鱼腰上的手臂,说道:“是朕不好,不该让师兄难过。”他的五指隔着衣物陷入江从鱼腰间的软肉里,“朕该诚心诚意向师兄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