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对上他带笑的神色,心中微微有不安,另一头叹道:
“不过一功法…”
“欸…司徒家也不过一功法,照样要太阳诸修走一趟…”
他摆了手,竟然提了司徒家,李曦明踌躇一二,终于问道:
“镗金门…实在凄惨,纵使我家从来都是他家的仇敌,却也见不过这样凌辱仙裔,那时候还剩几个旁支,倒是送到我家来了。”
谈起这事,眼前的天霍笑容不减,竟然避开他的眼神,也顺势避开他的话头,答道:
“哦…空无道在那镗刀山上建寺呢,听说叫什么【大元光隐寺】,好派头!”
他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失笑摇头,手中却抚着那茶杯,动也不动,终于见下方的丁威锃急急忙忙地从山外进来,手中端着玉盒。
他将玉盒呈在桌案上,打开盖子,把盖在上头的金色布帛拿开,《江河大陵经》放在正中。
“好…”
李曦明递给天霍,这真人笑着接过,正色道:
“贵族之大义,我谨记在心,近年来秋水族姐闭关,修行分神解离、化汞保性的大法,无心管理宗门,这宗门…是我与天炔在管,往金羽去信就好。”
他谈了两句,一甩袖子,站起身来,似乎才想起来什么,问道:
“贵族的麒麟儿…想必也已经闭关了罢!”
李曦明与他短暂地对视一眼,一时不曾回答,这青年却明白了,笑着化彩光遁入太虚。
丁威锃仍然低眉,李曦明的神色却凝固在面上,他久久不曾言语,一只手还按在桌上,一动不动。
这汉子识趣,笨手笨脚就要去收拾桌案,忙把玉盒、茶水、布帛一一收了,正要去拿天霍真人的玉杯,却见李曦明摇头。
“真人…”
这真人挥手止住他,轻声道:
“下去罢。”
丁威锃连忙拜退,李曦明轻轻上前,望着杯中茶水倒映的双眼。
‘紫府喜怒则神通发于外,交感诸物,长奚死时,遗书甚重,非修士不能抬,谈及镗金门一事,他怒发冲冠,恨怒之至,咬牙切齿,却敢怒不敢言,压制心绪与神通,以至于斯…’
此杯受了天霍的怒意,重逾千斤,若非他在此地,这玉桌早倾倒过去,立刻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