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妩叫了一声小姨,急匆匆奔去了楼上。
岑妩到卧室里,打开自己的英汉词典,取了中间夹着的一千元现金,跑得气喘的下楼,奔到他站的隐蔽处递给他。
周闻把钱揣进裤袋,语调吊儿郎当的说:“不错,继续保持这种还钱的热情,这一千够我去烟雾玫瑰台球室找个陪打打一通宵的球了。”
“……”
想到适才程炬在车工坊里说荤话,说烟雾玫瑰台球室里那些穿高跟跟超短抹胸裙的陪打会在半夜帮打球的男人拉裤子拉链,在台球桌上就开始伺候他们,岑妩的眸色暗淡得很快。
那一千元她存了很久。
要是周闻把它们拿去就这么用了的话,她真的会难过。
她难受的想,像周闻这样的男人,肯定去过那里打过通宵台球。程炬跟辛尧聊的那些带颜色的事,他肯定都经历过。
“吃醋了?”周闻察觉到小姑娘眼神的暗淡,啧一声笑了,“老子从来没去过。以后就算要玩那种,也跟我的公主玩。”
笑意爽朗,仰月唇开,皓白牙齿漾出的光泽酷似这个漆黑的雨夜缺失的月光。
他睨着她,眼神流里流气,好像用眼睛已经将她从头到脚都热吻了一遍,令她生涩娇嫩的身体一寸寸的为他灼烫不已。
岑妩的脸蛋烧得厉害。
周闻想逗逗她,拉住她手,将她往他怀里带,触唇下来,嗓音哑得发沉的说:“想亲你,给亲吗?”
他的唇里全是适才吃的那碗糖粥的甜香,糯糯的,带着桂花的香气。
岑妩被男人炙热的鼻息熏得头脑发胀,一时竟没有出言拒绝他。
“……”
春雨淅沥。空气潮湿。万籁俱寂。
小小的宇宙里忽然变得只有她跟他。
他的唇在漆黑里,朝岑妩剧烈起伏的细脖颈贴近。
太近了,近到岑妩感到浑身的皮肤毛孔都被他的滚烫呼吸吹得张开了,像她画给他的那株小梨树,春天来了,沉默许久的它就为他开了。
男人真的要完全触近那一瞬,“岑妩——”冯燕珍的叫声来,“干嘛呢?跟谁站那儿说话。”
“来了,没跟谁说话。”岑妩怕小姨看到她跟周闻在一起,撒欢的跑走了。
*
后来,很久过去后,每次到了春天的雨夜,天上一片漆黑的迷濛,地上一片漆黑的湿润。
走夜路的岑妩总想起那一次男人站在阴暗的角落,仰月唇轻轻勾起,神情懒颓,眼神流里流气的睨她,问她是不是吃醋了,似真似假的说以后就算要是想跟女人玩那种的,也跟他的公主玩。
难以置信,那竟然会是岑妩记忆里的光。
那时候,周闻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他那副美艳酷帅的皮相跟骨相,还有他别具一格的头脑跟胆魄。
他总开玩笑说,岑妩是他的公主。
现在,他什么都有了,他还是会喊岑妩公主。岑妩想,他肯定都是逗她玩的。以前他们在理县约好的一切都不会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