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蕴川这一战,听说引得他旧伤复发。
燕幽山那个地方,梁婠还是知道的,这个季节正是雨水不断,他旧伤复发定然不好熬……
这一仗,从初冬打到夏日,再过些天,又该立秋了。
梁婠手指无意地摩挲着舆图。
真要完全吞并一个国家哪有那么容易呢?
倘若像他以前那般毫不留情地行事,应是要快上许多,而今,他必定顾虑不少,才这般——
屋外的雨幕中,有人穿过水灵灵的腊梅林,撑着油纸伞朝朝这边跑来,踩着积水的脚步声,几乎被雷雨盖住。
梁婠醒过神,先看一眼窗外的大雨,再看一眼案上的舆图,这才起身走去门口。
门廊下,谷芽喘着气,一边收着伞一边抖落身上的雨珠。
她半个身子都是湿的,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额前。
梁婠从袖中掏出一方绢帕。“脸上都湿了。”
谷芽搁下伞,笑着接过帕子。“倒是没想到这雨来得这么急,虽打着伞,还是淋湿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屋子。
谷芽刚迈进屋子,立刻道:“太后,奴婢方才听到一个消息。”
梁婠瞅了眼她还滴水的裙裾,推着她往里屋去。“不急,你先去换身衣服。”
谷芽连忙摇头,站定:“奴婢听宫人们小声议论,说彭城王、琅琊王起兵造反了。”
梁婠眉心一沉:“造反?”
谷芽点头:“是啊,说是不满,不满皇后和孙——要清君侧呢。”
梁婠笑了笑,眸光冷冷的。
说得那么好听,也不过是为自己称帝,寻个名正言顺的理由罢了。
她拍拍谷芽:“好了,先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谷芽应了声。
梁婠坐去一旁给谷芽煮姜茶。
待谷芽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出来时,桌上放着一杯飘着白气的姜茶,却没瞧见太后的影子。
再一回头,却见梁婠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小瓷坛。
“腊梅果?您拿那个做什么?”谷芽惊讶。
梁婠抿抿唇,轻轻一笑:“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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