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这次终于乖乖地闭上了嘴,像是知道错了一般,低下了头,心虚地梳理起了自己侧翼的羽毛。
谢玦又看了它一眼,方才的事情却再无法进行下去了。
……
谢卿琬在外间坐着等谢玦,原本她以为,应是要不了多久,但等着等着,谢玦却迟迟没有出来。
而她也泛起了困意,撑着脑袋,头一点一点。
偶尔一次睁眼,她只是迷蒙往四周一扫,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皇兄还没有出来,便准备再度闭上眼睛休息。
结果,在闭眼前的最后一刻,她脑袋里某处尚算清醒的神经,突然提醒了她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的鹦鹉呢?
等等,鹦鹉。
谢卿琬瞬间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到处都没有见到那只鹦鹉的影子,她一下子全清醒了。
哪还有什么困意,消散得干干净净。
她的鹦鹉跑去哪了?
她明明记得,不小心睡着之前,绒绒还靠在她的怀里,陪她一起睡觉,怎地一睁开眼,就不见了呢。
谢卿琬的心头染上一丝惊慌,若是在她的宫中,她还不至于如此慌乱,慢慢找便是,终归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但,这是在东宫,在皇兄的寝殿,那只鹦鹉向来嘴碎,又喜欢胡言乱语,万一它跑到皇兄的面前,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到时候,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谢卿琬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强烈的生存忧虑,于是她立即站起身,开始寻找她的鹦鹉。
……
摸到了一扇紧闭着的门前,谢卿琬犹豫地将手放在了门把上。
琨华殿里能去的地方她基本都去过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绒绒的身影,除了皇兄的浴池,就只有这里,她没有来过了。
最后一处地方了,无论找到还是找不到,她都能心安了,于是,谢卿琬不再犹豫,将门推了开来。
吱呀一声,随着沉重的门扉被缓缓推开,最先映入谢卿琬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幅情景。
谢玦神色阴沉地坐在一处有着镜子的案前,像是专门供人梳妆的地方,谢卿琬一看周围悬挂着的衣物,就明白了过来,自己是擅闯入了谢玦的衣物隔间。
他的墨发湿淋淋地披散着,将寝衣洇湿了一大片,他似乎也丝毫没有去处理的意思。
白色寝衣的前面随意半拢着,松散的交领下,依稀可以看见白皙冷感的锁骨肌肤。
这已经不是谢卿琬第一次不小心闯入谢玦的私密空间了,因此,虽然有些尴尬,但也没有太尴尬。
她甚至还有闲心地和谢玦打了个招呼:“皇兄,原来你在这啊,我找你半天了。”
谢玦耳尖微动,神色稍缓,转头看向她,却因这动作,从衣襟间,突然飘下来一块白色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