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这是白马探看到那个白发少年时候的感受,他的侦探直觉给他的唯一反馈就是眼前的人很危险——极度危险,甚至远远超过拿着枪并且跟怪盗基德交手数次的斯内克。
明明看起来只是初中生,也没有携带致命的武器,可他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冷,就好像浸没在黑暗里的一块冰。将斯内克的同伴解决的人无疑就是眼前的少年,从随意捏碎对讲机的力道看,对方绝不可能是没经受过训练的普通人。
不妙。
冷汗浸透了白马探的脊背。趁对方的注意力在斯内克身上,他本想拉黑羽快斗快点离开这里,可被叫做“夜莺”的银发少年只是往这边扫了一眼,黑羽快斗就像是被吓到一样僵在那里,扯都扯不动。
黑羽快斗!这种时候你在发什么呆啊?!
“夜莺……”
斯内克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怒不可遏。
“我就知道是你,莫名其妙要加入组织的人,其实你就是宫野透派来的卧底吧?!蜘蛛的事也是你的做的!”
时至今日黑泽阵听到宫野透这个名字还是会笑,他微微扬了下嘴角,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说是就是吧,我确实跟他很熟,但算不上他的人。而且,我来对付你们组织,是受别人的委托,与那边的组织无关。”
他心情很好地多说了两句,但在斯内克看来这平淡的声音和心不在焉的态度就像是挑衅。
同伴的生死尚未明确,斯内克能做的就是逃离这里or放手一搏。
可他还没动——是的,斯内克甚至没想好应该选哪边,就被人重重地踹上腹部,背部砸到墙上,枪脱手飞出,天旋地转间一片光滑的暗银色如流水般从眼前飘过,下一秒他就被夜莺用压倒性的力量踩着脑袋倒在地上,上方传来的是那个少年与恶魔无异的声音:
“给你个机会,告诉我灰狼在哪,我就留你一命。”
黑泽阵当然没打算在这里杀人,某个公安警察正在中央控制室通过红外摄像装置盯着他,真做出什么的话他下船就不用回家了,但吓唬斯内克倒是没什么问题。
靴子上也在滴血。
斯内克不知道落到自己脸上的是谁的血,是他的同伴的?还是这里的保安的?夜莺来的时候走廊里太安静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早该想到的!
他早该想到!
那位克里斯汀·埃贝尔导演一向以选角选到“本人”而闻名,既然“夜莺”的原型是“乌鸦”,那个可恨的卧底,那现在的夜莺也肯定是卧底啊!那位先生真是昏了头,竟然让卧底在这个节骨眼上加入组织!
他终于明白了一切,怀着满腔愤怒和不甘,恶狠狠地对踩着他的夜莺说:
“我是不会告——”
“哦,那你没用了。”
黑泽阵懒得听他说完,抬脚往斯内克胸口重重踩了一脚,斯内克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重锤猛击,腥甜味涌上喉咙,然后脑袋被撞到墙上,接下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银发少年抓着斯内克的脑袋把人撞晕在墙上,轻描淡写地松开手,转身往黑羽快斗的方向走。
带着血的脚印留在地毯上,就像文学作品里经常描写的彼岸花;他走到黑羽快斗面前,伸出手,却听到白马探的声音:
“别靠近他!”
白马探在黑暗里捡起了斯内克的枪,对准了近在咫尺的银发少年,这个距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偏,但他完全没有制止对方的信心。打赢那个家伙?就凭他和黑羽快斗两个人怎么可能?!
但眼看着对方沾血的手就要碰到黑羽快斗,白马探来不及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你对我造不成威胁。”
黑泽阵觉得有趣,就跟试图保护小白鸽的年轻侦探说了句,结果看到对方变得更紧张,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