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阵也冷漠地送客:“办完你的事就滚出我的视线。”
没有人再说话,酒吧里一片昏暗。
赤井务武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他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从吧台后的另一扇门离开,而黑泽阵依旧坐在能看到海的落地窗边,看风从辽阔的海面上吹过。
没人会来这里。
这是他们机构以前的联络点,现在是早就不开放的酒吧……准确来说整座商场都是他们的产业,目前处于某个基金会的管理下。几个跟机构相关的基金会互不干涉,正常运转,积累的财富也相当可观,只不过黑泽阵用不到。
时间是九点半。
还远远不到需要回去的时候,黑泽阵趴在酒吧的桌子上,决定睡一会儿。
前几天的落海和高烧让他没能好好休息,早上跟赤井秀一打了一架,到现在都没机会睡一觉。酒精从来没法麻痹他,黑泽阵看着放在一边的酒杯,嫌弃地推到一边,把脑袋埋进手臂,闭上了眼睛。
睡一会儿他就回去。他知道今晚要是不回去的话,家里的小孩就要闹了。
也不是他想在这里睡的。酒店房间的门卡在诸伏景光那里,而诸伏景光被公安叫走了,他们应该会忙到很晚才回来。
月光攀上少年的肩,顺着一片银色缓缓往下流淌。
……
秋田市的街道上。
今晚的任务到底算是顺利还是不顺利,都跟FBI的赤井先生没什么关系,他只是收起枪,确认了黑泽阵可能在的位置,就往暂时居住的酒店走。
他没有去打扰那个人的打算,就算忽然得知了一些原本不清楚的事,也不会因此就忽然改变对黑泽阵的态度——不管怎么说,那种一瞬间就能因为某件事幡然悔悟改变关系的情况,完全不适用于他和琴酒。
琴酒一向不想跟他打交道。
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或者片面的理解,就算去问琴酒本人,得到的答案也会是如此,赤井秀一常年处于琴酒最不想看到的人里的前三位,这点他自己也很清楚。
关于二十多年前的见面,赤井秀一回去问赤井玛丽:你不是说小银去柏林学钢琴了吗?
赤井玛丽回答:是啊,他去了,为了任务学了两个月,他不是还给你写过信吗?
那些……有一半的句子都有语法错误的信吗?
赤井秀一已经不太记得那些信的内容了,也不确定那些信还在不在自己家里,但他可以肯定,如果他跟琴酒提这件事,琴酒一定会再跟他打一架。
那个人很讨厌被提起往事,这点不是传闻,是真的。
“啪嗒。”
有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响起。
赤井秀一选的是条没什么人的路,所以他听到声音就往那边看去;不远处有个红色的街角电话亭,刚才的响动就是电话亭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他往电话亭里看去,正在拨出电话的人却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戴着一顶帽子,有着银色的短发,穿了件老旧的夹克,正靠着电话亭的玻璃跟人通话。
从赤井秀一的角度能看到他的侧脸,那是他看过照片的“黑泽阳”,或者琴酒说过的“前代黑麦威士忌”。
熟练的FBI很快就找好位置藏在树后,观察着正在打电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