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鸣的手指在光屏上滑动几下,叹了口气:“当然,也是为了防止你后半夜再有什么动静,又来哐哐砸我的门。”
“留下吧。”他说。
于是他们这对新婚燕尔,迎来了婚后的第一次同床共枕。
——只不过中间隔了海一样的距离。
脸颊飘着高烧红晕的席羡青顶着冰袋,板正笔直地躺在床的左边;祝鸣神色惬意地躺在右侧,时刻监视着这只大病鸟的状态。
为了防止一会儿突发什么新的动静,屋内依旧开了盏小灯。
冰袋中渗出的丝丝凉意,依旧压抑不住席羡青烦闷的心绪。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往身旁瞥了一眼。
——却发现方才口口声声说要“负责到底”的大夫呼吸放得平稳,双眼安详合着,已经和周公会上面了。
席羡青:“……?”
真是好不敬业的一位神医。
白狐卧在两人的枕头之间,双眼和主人一样餍足地闭着,蓬松洁白的尾巴尖儿时不时地颤上一下,似是无心一动,又像是在有意勾人。
浴室里的点滴碎片再次于脑海中浮现,席羡青心烦意乱,干脆转过了身,不再去看身侧的一人一狐。
翻过身的瞬间,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的某样东西,又是一顿。
少顷,他收回目光,重新躺得笔直。
——并无声地瞥了身旁酣睡的人一眼。
又是五秒钟后,席羡青屏声敛息,扭过头,再次向床头柜上的东西看去。
宛若被某种魔力牵引着一般,他喉结一动,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床头柜上的传感手套,悄无声息地扯了一只下来。
端详片刻,回想起了之前祝鸣检查洗洁精时,和自己解释过的“将精神力短暂传输到指尖,达成和精神体交互”的使用方法。
鬼使神差地,席羡青试探性地将右手伸进了手套之中。
手微微攥成拳,他看向了枕边的白狐。
他的手悬在空中停滞半晌,尝试着凝聚自己的精神力,须臾后顿了顿,指尖轻覆在了白狐柔软蓬松的大尾巴上。
在触碰到尾巴的瞬间,席羡青的手便如触电般弹了起来,指节随即在空中诡异地、痉挛似地弯曲了一下,像是在回味着触感。
喉结滑动,席羡青又一次将手落下,只不过这次用的不再是指尖,而是整个掌心。
他又摸了一下白狐的尾巴,然后是身体,体验到了一种温实的、鲜活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神奇触感。
——紧接着听到幽幽的一声:“好摸吗?”
席羡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