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勋再次回到审讯室里,再没了之前嚣张淡定的姿态,眼神也不再犀利,只重复着一句话:“我没杀人!”
许天看着他,“那你先解释一下熏香是怎么回事?”
高勋不答,宁越就把那些海外文章扔在他面前:“这些又是怎么回事?里边明确提到了肖老师和安然。”
高勋见到这些文章,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这是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天道:“你用‘匿名者’做笔名,在海外专业心理期刊上连载实验过程,其中涉及的被试者除了肖倩和安然,还有三个年轻女孩。我们已经根据她们的化名找到了人,其中一个还是你们省厅的,你去豫北出差时,她帮你找了保姆照顾老人!”
宁越忍不住说:“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高勋,你是把你身边能利用的女性都利用了一遍啊。可你研究出了什么?真正的实验结果是什么,你敢公布吗?”
高勋冷冷道:“你们怎么证明这些是我发表的?”
许天无语极了,“高教授,这话你也问得出来?雁过留痕,难不成你这些文字是通过脑电波传到国外编辑手里的吗?”
宁越道:“因为你在省厅工作,身份敏感,所以你委托做贸易的朋友从香港帮你寄出。我们已经找到你这位朋友,他一听涉及凶杀案,马上把海外邮的存单传真给我们,时间日期都有!他甚至还帮你往回带过读者来信,据说有二十来封。对了,他还告诉我们,如果有需要他会回来作证。”
高勋眼里露出一股狠意,“那又如何?这些全都是我编造的,我从没做过实验,就是无聊骗老外玩呢,看到他们信以为真,我就觉得好玩,怎么,这犯法吗?”
许天看着他略显狰狞的表情,笑道:“你生气了?觉得你这位朋友不够朋友?可他凭什么要为你承担风险?你对亲生母亲都能下得去手,何况是朋友,要是知道他会出卖你,你是不是也要给他来一场洗脑?或者安排一次意外?”
高勋冷冷地瞪着她,“许天,你对我的偏见太重,非要把莫须有的罪按到我头上,可又不是我让你去我家找我的,也不是我让陈晓兰那个疯子杀了我妈,什么叫对亲生母亲下手?说这种话你不觉得过分吗?”
“过分?不是你自己多次向陈晓兰诉说你妈如何偏执,如何束缚你吗?你对身边女性的仇恨,不是源自你母亲?高勋,你妈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对她恨之入骨?”
高勋怒道:“闭嘴,不许侮辱我母亲!”
他伸手指着许天,对宁越道:“宁队,我要换人审!她对我有偏见,把我想得太龌龊了,我说什么都没用。”
宁越无奈摊摊手:“对不起,嫌疑人没有选择审讯人的权利,而且你说什么都没用,并不是因为许法医的偏见,是因为证据确凿!”
“怎么就确凿了?陈晓兰就是个疯子,不信的话你们让应教授给她做精神病测试,她的话根本没有效力。”
高勋说着指指桌上那些传真来的文件,冷笑道:“还有这些东西,我编的故事也能算证据?你们要真把这些当证据,就赶紧送审吧,我倒看看到了法庭上,法官会不会认同你们这些证据。”
他摆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许天却冷笑起来,“陈晓兰就算疯了,也跟你的洗脑有关,你别忘了还有你藏在暗格里的熏香!对了,我也是人证,难道你也要把我当成疯子吗?”
高勋皱眉:“我也没把你怎么样,那熏香确实有治疗效果,这在国外也是一种疗法!许天,我确实不该把你跟陈晓兰一起留在家里,可我没想过害你。”
许天嗤笑一声,“高勋,作为心理医生,你自己有心理创伤,没办法痊愈,却把挖别人痛处当乐趣,甚至还要利用别人的创伤来把受害者逼疯,简直是业界耻辱。你别忘了,还有三个女孩也被你当做实验对象,她们同样也可以作证,当这事传开后,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主动站出来,你真觉得你在这里硬扛就能没事吗?我劝你还不如把你跟你母亲的心结说出来,也许坦诚些,你的病能痊愈也说不定啊。”
“许天,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没病!”高勋本来边听边想对策,可听到许天最后一句话,他气得站起身,恨不得冲过来打人。
宁越把他推回椅子上,呵斥道:“坐好,不要乱动!”
高勋坐回去,眼中戾气十足,“如果你们执意让许天侮辱我,我不会再说一句话,等到法庭上再说吧。”
许天气笑了,“高勋,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还一副你有理,你无辜的架势。”
“我本来就无辜!除了那两盒熏香,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高勋冷冷地道。
许天叹口气:“大学毕业时,我跟陈晓兰在安然跳楼的地方相遇,我跟她说了我的怀疑,她一时冲动写了三封恐吓信,分别寄给你和肖老师还有李美月,你们三个都开始心虚。因为信是从豫北寄出来的,我又进了公安局当法医,所以你一开始怀疑信是我寄的,曾经跑到豫北想灭口,见我没事,又跑来我们局里充当心理专家,暗中观察我。”
高勋不敢看她,却仍旧摆着臭脸说:“呵,我看你比我会编故事。”
许天不受他干扰,接着道:“之前我还以为你是想引我来查这案子,借机摆脱肖老师的纠缠,现在才明白你突然离开是因为你知道了信是陈晓兰写的!当时你就打算利用她了对吗?让她当你的刀,用完了再把她送进去,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