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见到书房里亮着灯盏,隐隐有人影晃动。
她迟疑了下,先回沁芳居,换了套衣裙,再端着砌好的热茶敲响书房的门。
开门的却不是陆淮鹤。
“参见太子殿下。”
苏荷微微屈身,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为什么百里隽会来。
男人将门推开,看着她手中呈着的热茶,大力拂袖,冷冷道:“孤还是不在此处饮茶了,免得让陆大人觉得孤太近人情,失了规矩!”
茶水落地,浇湿了地面。
百里隽说完就擦身而过,也不顾苏荷有没有被烫着,愤愤离去。
听他的口气应是与陆淮鹤谈话不悦,苏荷有些好奇,谈论了什么能让以仁德治天下的太子如此暴脾气?
“你没事吧?”
陆淮鹤从房内走出来,仔细检查苏荷有没有受伤,还好茶水只是温热,并没有烫着。
“我不知他要来,所以没有提前告知于你。”
“没关系,郦园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太子他情绪不太好?”
陆淮鹤眼中忧思闪过,解释道:“他让我不要南下,否则就是与他为敌。”
“为何?”苏荷不明白了,南下跟辅佐太子并不相矛盾啊?
“兴许他有自己的安排。”
方才在书房里,百里隽义正言辞的让他不准南下。
陆淮鹤只说了一句话,让他愤然离座。
“宫闱之乱中,微臣没有秉公执法,以至于后悔了很多年。”
“容贵妃与晋王通奸,破坏皇族威严,那是他们该死!”
“该不该死,太子殿下心里不清楚吗?”陆淮鹤眼眸幽深,声音低沉。
百里隽眼神阴郁,仿佛要将他一口吃下。
“陆渊,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陆淮鹤镇定自若,拾笔在微黄的宣纸上挥出两个字。
公道。
“太子殿下私自来到郦园,与臣子密谈,不合规矩。今日,微臣只当没见过您。”
随后落笔。
清逸且沉重的两个字,让百里隽第一次在陆淮鹤面前黑沉了脸。
“陆渊,你胆子很大。”
“孤倒要看看,你究竟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