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殿下客气,魏卓身负京畿安全要务,责无旁贷。”魏卓忙抱拳回道。
“子翱,你在想什么?”赵景然见陆徜不语,又转头问他。
“回殿下,子翱在想周秀清的下落。按适才审讯可知,这高仕才与简家大案必有关联,所以才下诛杀命令,有极大可能就是幕后主始。”陆徜思忖道。
“江宁府辖下出了简家这样的案子,江宁官员必受裁撤,其中就有江宁知府,而这高仕才原为江宁通判,因着知府下马之故,如今暂代知府一职,是最有希望替补知府空缺的人。若真是此人主谋,那恐怕不是只图金银,还谋高位。”赵景然亦回道。
“所以当他知道周秀清这个重要证人被秘密押回汴京时,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并不奇怪,但是……周秀清是被掳走而非被灭口的。我问过当时押送周秀清的几个兄弟,当时伏击他们的黑衣人并无伤害周秀清之意,那起人要的是活口,与高仕才的目的并不相同。还有,高仕才既然派出两队人马一为明舒,一为周秀清,那伏击我的人又是为何?”
陆徜抽丝剥茧慢慢道。
“再者,派去江宁的人秘密行事,就算打草惊蛇,让高仕才知道有人在查简家的案子,但这其中并未牵涉明舒,他又怎会这么快知道明舒躲在京城,且如今就是我的妹妹。”
陆徜想不通,明舒的身份怎会曝露得如此彻底?
除非,有人提前知道了明舒的身份,然后告诉高仕才。
而这个人,应该就是劫走高秀清的人。
在他们的身后,还藏着一个阵营不清、动机未明的神秘人。
“这支箭与这柄刀,也有问题。”魏卓听完一切,只将昨日从陆徜身上取下的箭头并他带回来的箭杆,以及那柄短刀等兵器,都摆在了书案之上。
陆徜与赵景然各取一件细看,兵器很锋锐,一看便是军中之物,不是凡品。
“坊间兵器严格管控,弓箭刀剑之类,我朝更是明文规定不允私藏私带,这样的兵器已属军备,哪怕是普通乡军都不能有,他一个通判家里,怎会有这么多兵器?”魏卓边说边指着那杆箭,“不过正常军用兵器,器身之上必有军器厂所刻徽记,这几件兵器上却都没有,应该属于私铸之物。”
私铸兵器,那可是涉国大事。
魏卓说话之间,眼神已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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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完犯人,又与魏卓、赵景然一番深谈,陆徜不止错过了午饭时间,连药都一起错过了。
明舒看着温在炉上的药,一阵着急。
要不是他三人关起门来密谈,谁都不能前往打扰,明舒早就把药给他送过去了。
这人是真把自己当成铁打的肉身么?昨儿个伤成那样回来,今天也不知道多休息?!
如此想着,明舒又有些迁怒魏卓和三皇子,怨他们不顾陆徜的伤势……正郁闷着,门外传来陆徜的声音。
“劳驾替我备汤,我要沐浴。”
沐浴?!
明舒一下子跳起来,两步走到门前。
回应陆徜的下人都还未退下,就听门“吱嘎”一声被人从内打开,明舒气冲冲站在门口。
“沐什么浴?你肩膀上的伤,昨天晚上大夫才交代过不能沾水!”
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爱干净,怎么受了伤反而矫情作妖了,明舒不能理解。
“你……别靠过来。”陆徜一滞,往后退了小半步,挥手赶紧让下人去备水。
明舒满心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