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侯夫人坐在床前,端着药碗给老侯爷喂药,吴嬷嬷在一旁帮忙扶着老侯爷的头。
楚含云和楚含岫一前一后走进去,屋里都是浓郁的药味儿,怀有身孕,本来就不怎么舒服的楚含云根本不敢往前凑,楚含岫看了他一眼,走到侯夫人身边:“夫人老侯爷怎么样了?”
“含云含岫来了,”一晚上没睡的侯夫人脸色有些憔悴,但神情还算轻松,“邢大夫说,侯爷他现在只是因为迷药昏迷,再用两次药等他醒来就好。”
“那您怎么不休息休息,要是老侯爷醒来看到您这样,该心疼了。”
他这话有些没大没小的,但侯夫人听了,紧绷的心绪徒然一松:“什么心疼不心疼的,他个大老粗哪知道这些。”
楚含岫凑到他耳朵边嘀咕了几句,侯夫人瞅他一眼,脸颊突然红了红:“你哦,什么时候都能让我开心得起来。”
“听你的,等把药喂完,我就去睡一会儿,”侯夫人也看到了靠后一点的楚含云,发现他脸色不怎么好,关切地伸出手,“怎么瞧着脸色有些不好?”
被禁足的时候,楚含云就听说楚含岫笼络了侯夫人的心,现在看到他们两人靠近的模样,恨得牙痒痒。
但是他实在忍不了药味儿,侯夫人端过药碗的手一伸过来,他险些忍不住喉咙口翻滚的呕吐之意,连忙道:“今早我一起来就听说父亲出事,被吓到了。”
“母亲,父亲怎的会昏迷不醒?”
一提起这事,侯夫人缓和的脸色就严肃下来,刚要回答,几个健仆抬着赫连曜走进来,一屋子人连忙给他行礼。
“给侯爷请安。”
坐在肩辇上的赫连曜微微抬手,让健仆把他放到老侯爷床前,看了看后目光先落在侯夫人身上:“母亲,父亲的身体固然重要,你也是,要注意休息。”
侯夫人道:“刚刚含岫刚和你说了差不多的话,查清楚了吗,你父亲昨夜出事,是什么人下的手?”
赫连曜道:“查到了一些,还需要审问一些人,母亲只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父亲就行。”
“要告诉你祖父还有舅舅他们吗?”
“舅舅们昨天晚上就来了,但这件事恐不宜将安国公府牵扯进来,我让他们不要有所动作。”
“为防止背后的人狗急跳墙,最近这些日子,母亲和府上的人都不要出府。”
“好,”侯夫人望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侯爷,胸口的怒气就止不住地翻腾,对赫连曜道,“我倒要看看,是哪些人有这么恶毒的心思,你父亲他这么多年从不与人结党营私,给人下绊子,就这样,还是招了他们的眼!”
经过昨夜,亲眼看见楚含岫满身狼狈,跟小厮扶着父亲从火里把父亲救出来,对自己的心思更加明了,更加难以隐藏的赫连曜目光只在楚含岫身上逗留了一瞬,然后转向楚含云。
楚含云没想到老侯爷会出事,自从赫连曜双腿不能动之后,老侯爷就是侯府唯一的顶梁柱。
现在,这根顶梁柱出了事,让他心里有些发慌,又有些庆幸,还有点隐秘的自得。
幸好他聪明,没有在侯府这条快要沉了的船上等死,跟了三殿下,日后不管侯府怎么样,也牵连不到他。
而且其实楚含云对目前发生的事还有点高兴,侯府没落,以后他成了三殿下的人,侯府的人不是更不敢找他麻烦。
想到三殿下跟他一样,希望楚含岫早点怀上赫连曜的子嗣,他柔媚地道:“侯爷,父亲遇到危险一事你辛苦了,待会儿我亲手做些滋补的汤,您来落云轩用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