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侯府内。
邢大夫听到小厮说有个叫苏正的人,要递信给他,心里懵了一下。
苏正?
他可不认识叫苏正的人。
行医几十载,古怪脾性从未变过的邢大夫正想让小厮把人拒了,这个明显被赫连曜交代过的小厮道:“他说他是楚含岫楚东家身边的人。”
埋首于药材之间的邢大夫抬起头,“我就说老夫都来侯府半年多了,也不见有人找,也就只有他了。”
“叫人进来,”邢大夫突然站起身,“算了,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现在侯府里的人还不可以自由进出,外面的人想要送东西进来,也要先仔细盘查,所以拿着信的苏正被拦在了偏门那儿。
邢大夫背着手过来,看了看眼前这个长相硬朗的少年:“你就是苏正?把你手上的信给我瞧瞧。”
苏正不认识邢大夫,先对着邢大夫拱手行礼:“是,请问老人家可是邢大夫?”
邢大夫点点头,苏正便将揣着的信递到他面前。
邢大夫当场就把信展开,看着看着,脸上露出几分笑,抬头对苏正道:“你们东家现在住哪儿,带我过去。”
之前他就有收楚含岫做徒弟的念头,只是还想看看他的心性。
没想到他徒弟还没收到手,一觉睡醒,就被楚含岫派来的人告知,因为楚含云之故,楚含岫也搬出侯府去了。
不过好在,楚含岫没有回平阳县,而是要在京都逗留一些时日,并且有意拜他为师。
所以,从昨天到现在,邢大夫其实都在等楚含岫的消息呢,这会儿等到了,脸上的愉悦藏都藏不住,走到苏正面前就要跟着他一起出府去。
通风报信的小厮赶紧道:“邢大夫,现在府上还不允许进出,您怕是——”
邢大夫摆摆手:“老夫知道老夫知道,你去侯爷院子里说一声,我在这儿等着。”
“是!”邢大夫在侯府里,跟主子差不多,小厮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往蘅霄院走去。
邢大夫转身,望着苏正:“含岫他怎么才出去一天,就成东家了,以前可从来没在他身边见过你。”
苏正自从知道他就是东家说的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对他愈发恭敬:“我是我们东家前些日子在京都买的,东家现在在做粮食生意。”
“粮食生意?”之前一直住在霁州,因常年受到东来国的骚扰,霁州的粮价一直比其他地方更贵,邢大夫自然知道粮食的重要。
听说楚含岫居然在做粮食生意,抚了抚胡须:“这门生意不错,纵使赔,也赔不了多少。”
就在邢大夫问楚含岫住在什么地方,昨天又干了什么的时候,去蘅霄院的小厮快步走回来:“邢大夫,侯爷说您想去便去,已派人在暗中保护您。”
“我们走。”邢大夫一马当先,迈步走出侯府,那步子,比起苏正这个小年轻也不遑多让。
苏正出发后没一会儿,楚含岫就带上平安和几个新买的奴仆,先去南城的金缕楼。
“少爷。”金缕楼的掌柜被侯夫人叫去侯府见过他,看见他来,连忙迎出来。
楚含岫边走进去边道:“这个月账上有多少能动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