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淡淡道:“云未思,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云海笑容不变:“长明道友恐怕真是认错人了,我叫云海,不叫云未思。”
长明道:“你脖子靠近左肩的地方,有一块伤疤,被衣领遮住,那是当年初入玉皇观练功时受的伤,后来你说要让自己长个教训,也从来不去消除,至今应该还在。”
云海动了动手指。
他看着长明。
红月从窗棱缝隙照进微光,又映在后者侧面。
唇角苍白,线条微抿,正是身有顽疾强忍病痛的表现。
但不知怎的,云海居然看出一种坚若磐石无法撼动的感觉。
多么可笑,明明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杀死的弱者,也敢踏入九重渊,与各色妖魔鬼怪打交道。
他一只手,不,一根手指就能杀死的人,还在故作镇定,谈笑风生。
那么,自己又是为了什么没有下手呢?
云海翻遍记忆,居然找不到答案。
他不由生起一丝烦躁。
“你与其关心我肩膀上有没有伤疤,不如关心一下我的身份。”
云海慢慢道,翘起嘴角,挽起右手袖子。
长明的视线自然而然跟着下移,又忽然凝住,连腰都微微绷直了。
一条红线,从他右手手肘起始,蜿蜒而下,细长曲折,两寸有余。
寻常人看来,这条红线像是用朱砂随便画上去的,毫无规律,只要伸手就可以抹掉。
但长明知道,它非但抹不掉,还会自己生长,随着时间,红线会越来越长,最终缠绕手腕,布满掌心,然后——
成魔。
“你那位故人,也有妖魔血统吗?”
云海笑眼睇他,笑容里竟也有几分形似妖魔的诱惑。
不可能。
长明心头微微一震,脑海里浮现三个字。
但他也知道,世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长明抬眼,望住云海。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