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杆神枪对于虞东神而言,便是他的脊梁,也是他成道之基。
“此枪能入我手,自然是我虞东神的大机缘,大公子,你邀请陆景先生去你北秦雍大都,我今日也在这重山城墙前邀请诸位前去过重安三州一观,看一看拦住北秦大军数十年的重安三州究竟何其苍茫辽阔,也看一看我重安三州儿郎铮铮铁骨。”
虞东神一边说话,一边将银枪负在身后,他那匹骏马也踏前而至,来到虞东神身前。
虞东神翻身上马,他拉着缰绳,面朝陆景,先是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似乎是想要邀请陆景前往重安三州,前往重安王府。
可不过眨眼时间,虞东神面露疑虑,眼中闪过些异样。
他拍了拍坐下的骏马,对陆景笑道:“先生,九嶷山一别已经有年余时日,我身在重安三州,可也许多次想过与先生重逢又应当是怎样的景象。
按我心中所想,你我应当策马行走于重安三州食石山上,或者行走于那天下知名的花海中,亦或者你我对酒当歌,怕膝怒斥天下宵小,睥睨天下儿郎。
只是……如今不是时候。”
虞东神远远指向太华山方向,道:“东神暂且不请先生做客重安三州,只因重安三州如今风雨欲来,又有太多双眼睛凝视。
先生来重安三州,以先生的气性只怕会卷入其中。
我不愿让先生去看那些欺软怕硬之辈的嘴脸,所以此次便不再相邀。
等到这里的风波过去,我会走一趟远山道,也看一看昔日的天柱风光。
只是不知先生是否会久留于太华山?”
公子将栖听到虞东神的话,不由咧嘴一笑,他竖起大拇指,刚想要称赞虞东神重义。
却听陆景司命宝剑归鞘,有锋芒顿敛,却又有一道寒光倾泻而下,不由令公子将栖眯起眼睛来。
陆景先是笑着点头,后又问:“重安王要上太玄京去?”
虞东神颔首,回答道:“王爷在重安三州待了太久,那床榻拘束了他的气魄、拘束了他的傲气、也束缚住了他的怒气。
现在他恢复了几分气力,就想着故地重游,去离别太久的太玄京看一看。”
“恢复了几分气力?我看是回光返照,而且前行之路坎坷,也许重安王走不到太玄京就要力竭而死。”
无忌公子明知重安王看到陆景杀了那七位天上来客之后,就已经下了城墙,可他依然不敢去看重山城方向。
可偏偏这位北秦世家主却紧紧握着左拳,几乎是在压抑着心中的惊恐,道出这样一句话来。
虞东神瞥了无忌公子一眼。
反倒是一旁的老女将苏女江却嗤笑一声:“那场天官之战若非是百里大上将护着你,你只怕早已人头落地。
王爷气血罡风席卷,你便丢下了手中那把名剑三十六郡匆匆逃窜。
没想到你回了北秦,倒是成了围杀我家王爷的英雄,令人发笑。”
“时隔十余年,你再见我家王爷就莫要强撑了,就如方才一般跪下难道不好?”
苏女江年已苍老,可眼神却十分清亮,其中含着的鄙夷、讥嘲顿时让无忌公子眼神阴沉似水。
“压住心绪。”公子将栖道:“往日里你城府颇深,今日怎么这般好撩拨?”
“见了我家王爷,他那颇深的城府连同心中养出的半分勇气都已经被击溃击散了,自然更容易喜形于色。”苏女江不依不饶。
虞东神却不曾阻拦,他只与陆景行礼,继而看向公子将栖:“大公子,王爷要独行去往太玄京的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