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似乎传来一声嗤笑。
“好哦,那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讲,我跟你换。”甘晓瑜完全没在意,也根本没觉得气氛有哪里微妙僵硬,只一如既往地对姜榕露出笑容。
“……嗯。”姜榕扯了扯嘴角,“抱歉,谢谢。”
“诶——又在客气了,不许这样!”甘晓瑜腾出一根手指戳戳她,“我先过去那边啦!”她重新抱稳花盆。
“好。”姜榕笑了笑,也低下头忙自己的工作。
镜头追随着甘晓瑜的侧影,她走到某处把花盆挨个放下,就见旁边有谁在招手。
“晓瑜,晓瑜!”
“什么事?”甘晓瑜走过去。
眼前这几个同学也是来做义工赚德育分的,大家偶尔会搭几句话,属于点头之交。
“我没有恶意啊,就是好奇想问问,你跟那个姜榕……真的是朋友吗?”打头的女生倒是开门见山,“我感觉她对你态度很差哎,那么凶。”
“啊?没有啦。”甘晓瑜没想到她要说的是这个,笑着摆摆手,“榕榕就那样儿~她其实人很好的。”
“你确定吗。”说话的女生看起来真心在为甘晓瑜不值,“说实话,谁家正常朋友一天天拽个脸。哎呀你不要露出这种表情——我说真的,你有没有觉得她很装——好了我不是在讲她坏话!——你看我跟璐璐,平时一起疯过哭过笑过,手机里什么卖萌搞怪抽象扮丑的照片都有,但是你跟姜榕呢,都不说丑照了,你看见她哭过吗?”
“我……”甘晓瑜几次张口想反驳都被截了话头,这会儿对方没再说话,她反倒真被问住了。
“人又不是石头做的,哪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完美。我一直觉得至少要互相见过彼此脆弱的样子才能算朋友吧,可是姜榕就是假模假样的,你也别跟我说什么她就是很坚强霸气,我看啊,那是她根本没把你当自己人。”
“就是就是。”边上的另一个女生接话道,“晓瑜你要不跟我们一起玩吧,不要管姜榕了。”
甘晓瑜越听越恼火:“什么跟什么啊,你们不懂就不要乱说!”
对面三人不说话,各自耸肩摊手,露出刻薄的神情,仿佛在用脸说“看呢这家伙没救了”。
人很讨厌,但义工的工作还要做下去。甘晓瑜努力压住火气,咬牙切齿道:
“谢谢,不劳费心。我朋友多得很,可是榕榕才不会在我面前这样议论我的朋友。”
她说罢转身走人。
身后隐隐约约响起轻蔑的声音,是三个人里刚刚没开口的那个。
“嘁,舔狗小跟班。”那人道。
甘晓瑜没有理会,向着姜榕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