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我把我经纪人的飞讯发给你。”秦绝道。
关系好又常合作的演员之间基本都有各自经纪人的联系方式,林柔立即反应过来秦绝说的是私人账号,遂平静地应了一声。
助理还在后面,有些事不必让公司的人知道。
林柔想到这仍有些余怒未消,昨晚金兰奖颁奖典礼结束后,她考虑到自己需要休息,就没再去次顶层和姐姐妹妹们一起睡,而是回了原本预定的大床房,却不想助理话里话外劝她去另一个房间,她直觉不对劲,当时没说什么,今早与苏酥通气过后才知道原来事情真被秦绝说中,颁奖前夜有人混进了她们原定居住的楼层。
“差不多凌晨两三点吧,我听见外面有声音,下床去看猫眼就看到一个戴着口罩的男的在这一层挨个敲门。”苏酥的助理小声道,“我没敢吱声,打了客房电话把保安叫来了,那个男的就说他是被谁谁谁临时请来的造型师,不好意思找错了地方——肯定是撒谎!谁知道他安的什么心。”
又歉疚道:“对不起酥酥姐,我怕你听了之后害怕,影响晚上走红毯的状态,就瞒到现在才告诉你……”
“没事没事,你也吓着了。”苏酥安慰自家助理,“话说,之后呢?那个男的——”
“哦哦,这个你放心,保安找前台查了一下,发现他好像真是酒店的住客,不过酒店方面很谨慎,强行给他升级到了另一栋楼,当晚就被工作人员带着搬出去了。”
“呼,那就好。”苏酥长出了一口气,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一后背的冷汗。
幸好听班长的住了安全性更高的豪华套间,不然她真怕自己睡得迷迷糊糊听见要做造型了就条件反射爬起来开门——就算没开,深更半夜被敲了一通门肯定也会耽误休息,睡得好和睡不好上红毯的效果可谓天差地别。
“好险哦,还是班长考虑周……”苏酥转头,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林柔脸色凝重,气压黑得仿佛笼罩着一片乌云。
林柔不生气是不可能的,这么大的事,她的助理竟然只字未提。
诚然“担心艺人知道了会影响状态”的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可助理居然不跟她说实话,而是选择从头隐瞒到底,这无疑是彻彻底底的越界。
林柔想也知道估计是助理先问了经纪人,而经纪人不想节外生枝,就让助理瞒得死死的。
可与她密切相关的事,她自己没有优先知悉权也就罢了,如今连最基本的知情权都不能保证,这算什么?
而且,要不是秦绝心细如发,提前规避风险,谁晓得那天晚上会怎么样……
林柔越想越后怕,胸口剧烈起伏,过了一小会儿才闭了闭眼调整表情,跟同样被吓得不轻的苏酥和她助理解释了几句,表面上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揭过。
心里却狂怒如惊涛。
老总垂涎她,经纪人想控制她,助理换了多少个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一遇到事都不向着她。
这个公司不能留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占你便宜。”话回当前,林柔注视着保姆车渐渐驶近,状似开玩笑地对秦绝说。
她感谢秦绝的看重与信任,也心甘情愿地当这个副班长,但秦绝团队的能量有多大她同样有所预估,手里握着资源,她不可能问心无愧。
“怎么,你不算娱习一班的一员?”秦绝笑道。
她一早就看出来林柔今天和助理之间的氛围有点奇怪,方才吃饭的时候亦是如此,坐在隔壁桌的助理屡次用眼神询问林柔要不要拍照,林柔全程当做没看见,直接无视,不然也不会吃完饭才问她要照片。
见微知着,秦绝心里清楚林柔不是会甩脸色的人,更别提她上次班聚时就主动说过她所在的公司越来越不行,要猜到真相并不难。
现在林柔暗示她拿到森染的私人联系方式后会不惮求助,好让自己能尽快跳槽去下家,秦绝对此毫不介意,她平等地希望娱习一班的所有人都能有一个好出路,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林柔。
所谓“占便宜”不过是一时不安的自嘲说法,秦绝了解林柔的为人,知道她一定不会借着副班长的身份“霸占”着森染不放,这就足够了。
“你怎么这么惯着我们啊。”林柔感慨。
秦绝笑笑。
“上车吧,一路顺风。”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