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三个半小时,这也太慢了。”老钱有些失望,看着牌嘀咕道:“以前坐高速客轮,从南通到十六铺码头,到上海市中心,也只要两个小时。交通设施越来越好,不是应该越来越快吗,怎么越搞越慢。”
“高速客轮不安全。”老韩想想又说道:“再说高速客轮受天气影响太大,动不动就停航。”
“老钱,以前的高速客轮不是只到吴淞口吗?”
“刚开始到十六铺码头,跑了半年才改成只到吴淞码头的。”
“如果高速客轮没停航,如果还跟刚开始那样开到十六铺码头多好啊。”高校长的女儿女婿都在上海,当然希望越方便越好。
老韩岂能不知道高校长是怎么想的,微笑着解释道:“用柠柠的话说航道也是资源,长江就这么宽,能行船的航道那么窄,如果高速客轮不停航,运货的大船小船都要给高速客轮让道,会影响长航货运。”
“客运没货运重要?”
“当然没货运重要,高速客轮总共能坐几个人,一条万吨货轮又能运多少货?而且,刚才说的只是长江。黄浦江的航道资源更紧张,每天经过的大船小船更多,不然上海当年也不会把客运码头从十六铺搬到吴淞口。”
论航运,老韩同志是专家。
高校长不想再跟他聊这些,转身笑问道:“老钱,小鱼怎么也不回来过年?”
“他去北京了,马上要开奥运会,去北京搞什么安保。”
“北京没公安吗?”
“有啊,但不够。”聊到外孙,老钱眉飞色舞地说:“刚开始我以为只是小鱼他们去,腊月里遇到明远,明远说南通公安局和启东公安局都要组织公安干警去北京参加奥运安保。”
“小鱼有事回不来,玉珍怎么不带小鳄鱼回来?”
“小鳄鱼也要上补习班,这个寒假就初一、初二和初三休息。”
“现在的孩子真可怜,放寒暑假都没得玩。”
……
与此同时,韩向柠正在大桥指挥部里看去年挂上的奥运会倒计时日历。
对别人来说只代表距北京奥运会开幕还剩多少天,对韩向柠而言也代表着她距调往上海工作还剩多少天。
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沈大姐笑问道:“韩局,看什么呢?”
“看我们还有多少天能"解放"。”
“韩局,你就这么急着走?我们好歹也共事了好几年,你真舍得说走就走?”
韩向柠拉开椅子,坐下笑道:“沈姐,这不是我们想不想走的事,而是等正式通车了,指挥部就要散伙,我们就算不想走也要各回各家。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来的时候这里一片荒凉,眼看着大桥一点一点建成,说走就走真有点舍不得。”
沈大姐噗嗤笑道:“你还是早点去上海吧,都已经让你跟你家咸鱼两地分居了半年,可不能再让你们做牛郎织女。”
“我就算现在就调上海去,想见他一面也不容易。”
“什么意思?”
韩向柠无奈地说:“个个都以为他现在的工作很清闲,事实上调过去之后比在南通时更忙。每天忙得不着家,孩子都顾不上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