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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回到官补码头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比命令要求的时间迟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所以拎着几颗人头回来的沈冷被罚站在码头栈桥上,没有岑征的命令不许离开。
那身影,有些孤独。
沈冷抬头看着即将落下去的太阳,想着孟长安一人向北,应该比自己还要孤独的多吧?自己只是在这片刻有孤独感,回到十人队里就会有温暖,而回到先生和茶爷身边的时候,那温暖让他觉得处处都是美好。
快天黑的时候从五品果毅将军白秀缓步走到沈冷身边,看了看那血迹都已经干了的人头,眼神闪烁了一下。
“岑将军其实没有为难你的意思。”
白秀指了指那些人头:“寻个地方随便埋了吧,军功我已经给你记下,这些人的身份来历我也尽力派人去查明,可你知道的,光天化日也有阳光不及之处,有些事未必能查的清楚。”
沈冷看向白秀:“谢将军,李土命的仇我自己会继续查下去。”
白秀微微皱眉:“何必如此执拗?”
沈冷:“将军觉得,世上什么最重?”
白秀回答:“大宁最重。”
沈冷看了白秀一眼,点头:“将军的回答真的很标准了。。。。。。可卑职觉得,是人最重,大宁指的应该也不仅仅万里河山,更重要的是江山之中的芸芸众生,人为何重?是因为人有感情,李土命是我兄弟。”
“你已经报了仇,杀了那么多人。”
“李土命是我兄弟。”
“你是个军人,应该知道军律最重。”
“李土命是我兄弟。”
沈冷深吸一口气:“将军,为什么大宁战兵无敌?因为我们把同袍当兄弟。”
白秀哼了一声,脸色逐渐发寒。
“沈冷,我能劝你的已经都劝了,你应该知道,若不是看重你也不会和你说这些,人要有自知之明。”
说完之后白秀转身走了,沈冷把人头仍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将军,刚才你说这些人头随便埋了?可我不想,大宁军人对待仇人,容不得入土为安。”
白秀脚步一停,转身看向沈冷:“那就烧了吧。”
说完这五个字之后他大步离去,显然对沈冷的表现很气愤。
熊牛战船中,岑征就站在那看着栈桥上那个冷硬冷硬的好像一块石头似的沈冷,视线转到白秀那边的时候微微皱眉,然后叹了口气,眼神里隐隐约约有些自责。
“亲兵何在?”
“属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