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接生婆子一眼看到站在房廊处衣饰华贵的幼白与苏梅,便赶紧开口道:“这里头的奶奶快不行了。”
“不行了?”听到那接生婆的话,幼白轻皱了一下眉,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一旁偏房之中,穗香扶着手持佛珠的老太太缓慢走了过来。
“老太太。”幼白朝着老太太屈膝请安,一旁的接生婆子听到幼白的话,赶紧转身快走几步,急匆匆的站立在老太太面前道:“老太太啊,这里头的奶奶快不行了,这,您说这是保大……还是保小啊?”
听到那接生婆子的话,老太太手中佛珠轻转,沉吟片刻后道:“保小。”
“是。”大户人家,大多保小,更何况这里头的奶奶还只是一个姨娘,那接生婆听罢老太太的话,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赶紧又转身回了屋子里头。
苏梅站在幼白身侧,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许悲凉。
人命草贱,身为女子,却更是如履薄冰。
“娥娥,过来。”待那接生婆子一走,老太太便立马朝着苏梅招手道。
听到老太太的话,苏梅垂着一张小脸,慢吞吞的走到了老太太面前。
看着这副颓丧小模样的苏梅,老太太心疼的抚了抚她白细的额角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我们娥娥了,嗯?”
苏梅没有说话,反倒是一旁的幼白轻笑着对老太太道:“四姐儿刚巧吃了那治疳虫蚀齿之症的苦药,这会子怕是正不高兴着呢。”
“哎呦,小娇气鬼。”伸手点了点苏梅的小鼻子,老太太好笑的调侃着道。
苏梅闷头埋进老太太的裙裾之中,小胖手紧紧拽住手边的滑腻布料,用力的蹭着小脑袋,眼眶微红。
伸手抚了抚苏梅的小髻,老太太抬首看了一眼身侧的屋子,牵过苏梅的小肉手道:“走,跟老祖宗一道回正屋里头去。”
说罢话,老太太便牵着苏梅往正屋走去,苏梅低垂着小脑袋,只听得耳边那柳氏渐渐低哑下来的嘶喊声,那这瑟瑟秋风混杂在一处,透出一股莫名的凄凉之感。
穿过庭院,苏梅跟着老太太一道回了正屋,她晃着一对小短腿坐在罗汉床上,只听得身旁的老太太靠在罗汉床上与一侧的穗香道:“去,将老大喊过来,让他去侧院看看柳姨娘。”
“是。”穗香轻应了一声,撩开厚毡出了屋子。
幼白站在苏梅身侧,伸手褪了她脚上的小鞋与罗袜,然后抱着她圆滚滚的小身子将其安置在了罗汉床上的小被之中。
苏梅缩在小被里头,小身子还没坐直,便见那房门处掩风的厚毡又被掀起,一老婆子带着一群丫鬟和家奴恭恭敬敬的进到了正屋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