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那新进太常寺少钦身上穿的长袍往下看去,苏梅垂首愣愣的看着自己小胖手里头抓着的靛青色细滑前裾,暗暗咽了口口水。
抓,抓错了?
“娥娥妹妹,这后园子里头的冷风愈发大了,我还是去带你加件衣裳吧,不然若是着了风,可是要吃苦药的。”马焱轻柔细缓的声音自苏梅耳畔处悠悠响起,带着一股子柔腻到骨子里的疼惜宠溺之情,但这话听在苏梅耳中,却是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好似被这冷涩的寒风冻住了身子一般,连一小步都挪不得。
一只纤瘦手掌长旁伸出,一把握住苏梅那只拽着新进太常寺少钦前裾的小胖手,状似温柔的一点一点拨开。
侧头惊恐的看向马焱那双浸着温润宠溺神情的漆黑双眸,苏梅用力的瞪大一双湿漉水眸,小胖手愈发用力的攥紧了那新进太常寺少钦的前裾。
漆黑双眸之中的宠溺神情愈发深邃了几分,马焱指尖微动,苏梅那只小胖手便被马焱硬生生的给剥了下来攥进了手里。
“义父,父亲,我先带娥娥妹妹回院子里头去了。”马焱牵着身侧身形僵直的苏梅,声音细缓的与一旁的靖江郡王与苏洲愉道。
“嗯,去吧。”苏洲愉看了一眼苏梅身上那件厚实的袄裙道:“我那处还有两块白狐裘,明日差人给你们送来,正巧能一人做一件裘衣。”
“多谢父亲。”马焱淡淡应了一声,扯着身旁的苏梅便绕过那新进太常寺少钦往一旁石径小道上走去。
看着马焱与苏梅的身影走远,苏洲愉这才看向面前的靖江郡王道:“这是新进的太常寺少钦。”
“在下宁致远,参加靖江郡王。”宁致远拢起宽袖,垂首与面前的宋礼弥拱手道。
“嗯。”宋礼弥微微颔首,一张俊挺面容之上显出一抹打量道:“听闻你祖上世代是经商的?”
新帝上位,废除旧令,除家中经商者外,祖上经商者,旁系经商者,亦可入朝为官,至此,一时间,许多商贾之族莫不都关门闭户,送儿入学,只为那官殷之位,这新进的太常寺少钦宁致远便是其中一位,听说其家底清贫,有旁系为商者或有时给予其一两半钱,以供他吃食之用,却不想这宁致远一举成功,经圣上赏封,得赐太常寺少钦之职。
听到靖江郡王的话,那宁致远也不避讳,声音清晰道:“是,但臣祖上虽经商,于下官这一代却只是以私塾教书为生。”
“嗯。”靖江郡王点了点头,正欲再说话之际,那后园翠帐处却是突兀传来一阵温婉细软仿若莺啼鸟语一般的软糯歌调。
苏洲愉与靖江郡王皆微微皱眉,往那翠帐处看去,只见打磨的光洁细亮的镜面白石处隐隐绰绰的显出一纤丽身影,手扶栏杆,启唇轻唱。
宁致远站在原处,在听到那细软的歌调之后,一双温润水眸不知为何,渐渐晦暗下来,那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也缓缓握紧了几分。
深吸一口气,宁致远抬首看向面前的苏洲愉,眸色温润道:“大人,不知那唱曲之人是……”
听到宁致远的话,苏洲愉回神,开口道:“便是老太太让我与你说媒之人,你父母双亡,此种婚姻大事,我觉得还是告知与你自个儿更好一些。”
“那不知大人可否告知芳名?”宁致远垂首与面前的苏洲愉拱手道。
“听说是我大哥一个姨娘的孤妹,名唤枣知,姓柳,是扬州人士。”
苏洲愉话刚说罢,那边宁致远便突兀的轻笑出声,只那双眸中却毫无笑意,下颚处也紧绷的厉害。
“既然是老太太的好意,下官自当深厚,明日下官便请媒人来下聘,不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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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听到宁致远的话,苏洲愉微愣了愣神,似乎是没有想到这宁致远答应的如此迅速,片刻之后,苏洲愉朝着宁致远点了点头道:“这事宁兄还是与老太太去商议一二吧,我只是一个局外人,做主不得。”
“是。”宁致远再次与苏洲愉拱手道:“既然如此,那下官便先回府找媒婆,明日再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