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快的音乐,明媚动人的新娘,高大威猛的新郎,以及一车光彩十足的俊男靓女。
载歌载舞。
整个城市都被他们结婚的喜气引燃。
知意坐在最前排,迎着亚热带夏天的风。
她身侧的男人,气息清洌,面孔俊逸,眉眼深邃。
她突然开口说:“其实,你就这样也挺好的。一切都公开了,身为人夫,没必要再立‘纨绔’人设了,对不对?”
许则匀扭头看她。
她眨着眼睛,杏眸明亮如星子。密绒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随着风颤动。
她穿着红色的龙凤褂,金线手工刺绣出祥云与合欢花。
妈妈救下的小女孩,竟然成了他的新娘。
他眼睛有些潮意,知意还在催促他的回答:“嗯?老公?”
这称呼,让他不得不吻她。
大手轻轻叩着她的后脑勺,指尖小心翼翼,不能弄乱她的盘发。
许则匀低头,凑过来,知意闭上眼睛。
吻没到,后排姜昭昭跳脱的声音先到了:“诶诶诶,干嘛呢!还没让新郎亲吻新娘呢!”
他便漾着落拓的笑容撤开,手臂把人揽得更紧了一些。
淡淡的声线,传进知意的耳朵:“有没有可能我本来就是这样散漫的人?有没有可能,这些也承自于我的父母。他们本来也是普通又顽劣的少年少女,穿上一身警服,才把学着责任扛在肩上。”
没有人是生来伟大,只因后来有了信仰。
双层大巴的终点,是明城市公安局老家属院。
破旧的小院,一连四排的四层楼房,每一排并列三个单元。
是许则匀从出生起,长到11岁的地方。
11岁的少年在这里,没等到母亲回家,又等来了,父亲的死讯。
他所有的眼泪,和深夜难眠,都留在这里了。
旧时的邻居都已经老去,大部分已经搬走,小七和岳泽来查看场地时,院子中只有几个头发全白的爷爷奶奶。
说钟靖的儿子,要回来办婚礼。
他们激动得老泪纵横,从家里取出发黄的纸质通讯录,拨打电话,通知老领导,老同事,老部下。
许则匀小时候,这些人都是已经退休或者将要退休的‘年轻’老人。
如今,是真正到了暮年。
许则匀牵着知意走进院子,他们都惊讶于这里竟然挤了这么多人。